得了师傅允诺,阿团接连高兴了好几日,夜夜都有力气钻洞去给旭送补品:今日一个水煮蛋,明日一盘炒鸡蛋……不知不觉,便到了大赛前夜。
“偶哟……”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交织着,打破了夜的宁静。双方抬头,先是惊讶,接着便是惊喜。
“公子怎么跑这里来了?”阿团揉了揉额头,伸手拉着旭一块站起来。
“久等你不来,以为你明天要比赛,今天不来了呢。”旭扫了眼两人拉着的手,头上痛感全消。
“来晚了是有事儿!”阿团举起手中的油纸,三两下打开:“看,鸡腿!师傅说明天比赛,今天先吃顿好的给我们打打气!吃饱了明天好干活!烤鸡费时间,所以比平日晚了些。”
“无妨的,我来找你也有事。”
旭拉着阿团往边上靠了靠,“这里不安全,要不还是去我那里。”冯嬷嬷和小顺子已经歇下。前院的枯藤架子下正适合赏月吃东西。
“走吧”阿团手脚麻利的将鸡腿包起来,提起裙角,两人一前一后爬了过去。
“明日大赛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莫伤心。”旭将鸡腿肉撕下来半块,递给阿团。
“我不吃,我刚刚吃过了,再吃晚上要撑得睡不着的。”阿团闭上眼,使劲嗅了嗅空气里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桂香。
“这个,送你。”旭从身上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
“好香啊?里面塞了什么花?”阿团举起小包看了看,上面似乎绣了个字。“这绣的什么?看不清。”
“你的名字。”旭不去看他,低头咬了口鸡腿,明明很小一块,却不知怎地,嚼了许久都吞不下去。
“这是什么料子啊?从未见过。”
阿团扯了扯他的袖子,将包举到他眼前晃了晃。
“慕纱棉,南国特产的一种料子,轻薄又结实。上次耽误你功夫,害你走的匆匆忙忙丢了物件。特地赔你一个。”旭侧过头,很温柔的笑了一下,像春日和煦的风。
“啊?我不记得和你说过这事儿?”阿团搓搓手,歪着脑袋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定:自己就是没和他说过!
“是我现的。你最近这几天腰间一直空荡荡的,我猜想应该是那晚丢了。”她之前一直像个蜗牛,走到那里都要在腰间带个布包,往里面塞些小零嘴,这几日忽然不带了,也不念叨,八成是那晚偷偷留宿浣衣司那位朋友那儿是不小心弄丢的。
“你怎么那么厉害!这都能猜到!那我就谢谢你了!”阿团开心的将小包往腰上别。
“还有,”旭擦了擦手,将她肩膀板正,面对着她认真道:“记住,无论输赢,别难过!”
“嗯!”
第二日大赛,通过遴选者不过二十人:内厨司的师傅五人,外厨司一人,其余十四人来自民间。
初赛时,厨司的师傅们占了很大优势,他们日日为贵人做饭,心态早已老练稳重,但来着民间的厨子头次见到如此多贵人,虽然隔着屏风,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手抖,腿抖。最终,把饭烧糊的有,盐撒多的也有,甚至还有当场晕了的……
一番比试下来,竟然是祝皇后想换掉的内厨司留下的人最多。
“三日后再比。今日就到这儿吧。”祝皇后看着下面的四个厨司的老师傅,还有一个民间的年轻厨子。
晚些时候,外厨司八号小厨房。
“师傅,咱们这就算成功一半了,下次就是三殿下一锤定音了!团儿不都打听好了吗?您还上火什么呀?”小德子麻溜地递上一碗药,陈德顺接过三两口喝完,又捂着半拉脸不说话:两个徒儿年纪小,把凡事都想的简单美好,殊不知,世事曲折,好坏难料,但他到底是慈祥,不忍泼徒儿冷水:“火哪儿能说下就下,我这是之前操心没消下去的火。没事了,你俩去洗洗睡吧。”
哄走了俩人,陈德顺托腮,歪头望着灶火呆:决赛怎么来,他还没下定决心。
郑旭和驼国质子打架之事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二皇子梁同舟当场便出面“调解”了:他看热闹一般,说是朋友间的打闹,支使几个小太监将二人送回各自住处,又同回来授课的夫子讲二人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一件闹剧就在这样轻飘飘的言语中结束,旭不言语,内心惊涛骇浪一波高过一波,却都在那句:“你怎么这么傻”的嗔怪中烟消云散。
旭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已经被医司派来的李昂瞧好了许多,只剩一片青紫未消。经此一事,旭觉很多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我是可以不犯人,但谁也不能保证,人不会犯我。譬如当年,父皇不也是只想安居一隅,不理他国之事?结果呢?还不是被不明不白的暗算,丢了面子赔了儿子。
思及此处,旭愈后怕:幸亏此事一出,叫他醒悟许多,从前还觉自己万事都懂,如今看来人世间的险恶他未见识的还有许多。否则,自己一直浑浑噩噩的,自以为是地以退为进,保全自己。实则外人看来却是自己一无是处、软弱可欺,连那两个西边小国的质子都敢对自己言语不敬,行为逾矩!
旭闭上眼,一幕接一幕地忆起自己曾经的岁月……简直微如草芥,日后绝不能重蹈覆辙。
决赛如期而至,先由备菜切菜的人进入进行准备,准备完后退出,接着厨子入场开始烹饪,烹饪完毕直接端入小窗口由三皇子品鉴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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