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到站时他及时下车,奈何此刻已经没有往回坐的地铁。
费薄林只能出了地铁站,在路上找找有没有能租借的共享单车。
找车时一辆无人的士路过他身边按了按喇叭,费薄林礼貌性地冲司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坐。
加上备课时间一天工作三小时也才赚一百二,减去来回地铁票钱,赚到手的只有一百块,他舍不得花十几块打车回家。
司机看穿他的意图,懒洋洋地说:“这一片没共享单车!三轮都没一个啦!”
费薄林还是摆手,连话都没精力多说。
司机在秋意凉凉的夜色里出一声细微但清晰的冷笑,随后朝窗外吐了口唾沫,一骑绝尘地走了。
对方说得没错,费薄林沿路找了十分钟都没看见一辆共享单车,此时离家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打车也不划算,他想了想,继续走下去。
到家时差不多是凌晨一点,温伏今早六点半就起床和他一起吃早饭,费薄林觉得,再怎么样,今晚温伏应该是睡下了。
他站在家门前,拿出钥匙,在插上钥匙孔的前一刻先疲惫地松了很长一口气,仿佛要把今天在外面受的累趁机全叹出去,免得带回家里。
又靠着门框休息了片刻,他才开门。
门开了一半,他无处下脚。
温伏盘腿坐在门前的地板上,正仰头望着他,不知道在这儿等了多久。
费薄林看见温伏手里拿着个本子和一支笔,像是听到他的声音才收起来。
他维持着开门的姿势,跟温伏静静对视着。
良久,费薄林嘴角浮现一点笑意。
好像真的不累了。
他弯腰,双手穿过温伏的腋下,用拥抱的姿势把温伏从地上托起来。
温伏顺着他的动作站起身。
费薄林将就这个姿势,把头放在温伏肩上,抵着温伏的脚尖,圈着温伏往里走,温伏亦步亦退地跟随他的脚步往后倒行。
“对不起啊……”费薄林的声音被一天的疲累压得有些沙哑,“我回来晚了。”
温伏回抱住费薄林,同样把下巴靠在费薄林肩上:“不晚。”
他一开口,费薄林好似再也强撑不下去了,在这一瞬间彻底停下脚步,站在客厅中央,挂在温伏身上休息起来。
“怎么坐门口?”费薄林缓了几口气,一边休息一边问。
温伏说:“可以早点看到薄哥。”
费薄林又笑。
过了会儿,他低低地问:“是不是怕我还在上课,所以不敢打电话催我?”
温伏不说话。
“手里拿的什么本子?”费薄林想到什么问什么,问得漫无目的,仿佛只是想听温伏的声音,得到温伏的回应,“在写东西?”
温伏点头,可闷声思考了会儿,又说:“没什么。”
费薄林一听就知道温伏有什么事想瞒着他,不过这会儿他没功夫问。
改天好了,他想,就明天,明天再问。明天等他睡醒起来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