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回道:“本是想同菁妃和木白一同回来的,但启程前,菁妃突然偶感风寒。。。。。。”
“母妃病了?严不严重?”,不等月玖说完,木炎便神情忧仲地问着。
月玖安慰:“你放心,军医说了,只是吃坏了肚子,留在营中好生调养几日便可恢复,不出意外的话,过几日他们便可回来了。”
“那就好。。。。。。”,木炎眉目渐松,默了一瞬后又道:“你为何会同玄榕一起来幽吔?你和他。。。。。。”
木炎嗓音轻颤,一双沉眸越深浓,话问一半便滞住,带着不安。
即便木炎停住话头,但月玖还是在他未说完整的言语中听明白了他的话意,淡声回道:“玄榕来幽吔是给幽吔王送一味炼丹所用的奇草,而我只是恰好与他同路,毕竟菁妃他们不回来,我便没有来幽吔寻你的由头。”
木炎闻言,原本不安的神情并未全然散去,而是继续道:“先前你因需要倚仗神族的身份,才被迫与玄榕共处一室,如今我在幽吔的地位已有所改观,你大可依靠我的身份留在幽吔,不必再委身于他人。”
“你误会了。”,月玖听出了他话中所指:“方才玄榕已经让人帮我单独准备了一间客房,我和他并不会住在一起。”
月玖说着,又补充:“况且你刚刚那话说的也不全对,上回我是需要依靠神族的身份,但却从未被逼迫,也并不存在什么委身一说。”
木炎在听得月玖不会与玄榕住在一起时,神情上的不安已经陡然散去,但在将将这番落下的言语中,面色又猛然一沉。
他紧攥着拳,目光紧紧地盯着月玖,一时间失了语。
月玖并未注意到木炎的这抹突然而出的情绪,她只是在脑中忽的想到一件不解的事:“玄榕给幽吔王送奇草是为了炼丹药,他身子不好吗?”
“木炎?”,见木炎盯着自己出了神,月玖又唤了他一声。
木炎这才将眼底的落寞压了下去,他动了动眸光:“嗯,玖儿,你方才说的话我未听清,可否再说一遍?”
月玖眉头轻蹙,随后又将方才的话再说了一次:“我方才说,幽吔王他为何要炼丹药,是不是身体有恙?”
木炎想了一瞬,回道:“倒是没有听医师说过父王身子有恙,反之这些年父王服用丹药后灵力大增,容貌看上去也比之前年轻许多。”
月玖轻“哦”一声,想着不管是帝王亦或是修行之人炼丹取药都是常事,便也不再多往深处了想。
随后又问:“那木风呢?幽吔王知道了他在孟安的荒唐事,可有罚他?”
木炎道:“父王只是罚他关了一月的禁闭,过两日应当便会出来了。”
“竟罚的如此轻!”
月玖有些讶然,她本以为就幽吔王那多疑的性子,会暂时收了木风手中兵权,再将他关进牢狱中,以儆效尤。
毕竟上回木炎在孟安并未做些什么,都会被幽吔王召回幽吔如此对待,如今想来,幽吔王的偏颇之心果然昭然若揭。
月玖幽幽道:“木风罚的轻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幽吔王将你召回幽吔是想让你指摘木风的罪行,你却只字未提,倒是兄弟情深,心胸豁达啊!”
木炎轻轻笑道:“你明知我这么做别有用意,还说这话来搪塞我。”
月玖咯咯笑了两声,看向木炎问:“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等木风出来了,便回孟安?”
木炎默了一瞬后摇头:“先不回孟安了,这次我要让木风彻底留在幽吔!”
说这话时,木炎的眸光骤然变得冷冽。
月玖盯着他也不说话,她自是明白木炎所说的“彻底”是何意。。。。。。
毕竟这些年木炎的虚怀若谷,遮掩锋芒,以及外人看起来的守成中庸,不过是一时之计策,却从来不是目标。
月玖神情笃定地看着木炎:“你别担心,如今我来了,这条路纵使艰险,也会陪你走下去的。”
听见她如此说,木炎动容的面色上忽而浸满了愧责,月娘服毒前所说的话犹如一道挥之不去的魔咒,始终在他耳边涡旋。
他喉头滚动,盯着月玖半晌后才勉强出了声,嗓音却是出奇的哑:“玖儿。。。。。。有件事情,我想要。。。。。。”
“太子妃,您的房间已经命人收拾好了。。。。。。”
话未说完,就见方才那引路侍从着急忙慌地进了屋,当他瞥见屋内的人不知何时改换成了二世子,脸色猛然僵住,赶忙垂下头来行礼。
“二世子。。。。。。”
木炎抬眸瞥了眼身前的侍从,耳边还弥留着方才他那脱口而出的称谓。
太子妃!?
木炎冷哼一声,眼眸变得犀利:“不成体统的东西,如此莽撞,幽吔的规礼便是如此教化你的吗?”
闻声,引路侍从的心头陡然一颤,他吓得“噗通”跪地,战战兢兢地回道:“世子,世子饶命,小的一时莽撞,僭越了。。。。。。还请世子给小的一次改正的机会,小的下次绝不敢了!”
说罢,拼命地往地上磕着头。
月玖觉着木炎的脾气的有些刻意古怪,便出声劝道:“木炎,你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他并未做错什么啊?方才是我先麻烦他帮我收拾一间空房的,而他也只是来知会我一声,你为何要如此大的脾气?”
木炎不语,只是目光凌厉地盯着地上不停磕头的引路侍从,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玖见那侍从将额头都磕破了皮,地上殷着淋漓的血印,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随即冲那引路侍从道:“世子今日的教化你可记住了?”
侍从忙道:“记住了,小的记住了!”
“如此,那你便帮我去烧些热水吧,待会儿我要洗漱用。”
侍从将头抬起,看向月玖,就见她冲自己眨巴了下眼,随即明白了她话中用意,他紧抿着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慌忙起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