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两个人都十分明显又十分隐晦的和对方表了白,并且牵手成功,但是显然,沈知意和西门吹雪每天干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表面上,沈知意依旧是每天无所事事的绣花,偶尔开心了也会弹弹琴,实在是什么也不想干,就看着长得十分耐看的西门吹雪练剑。
但是实际上,哪怕还是做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事情,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他们直接多了一种奇妙的氛围感。
如果说之前沈知意还会稍微注意一下,不要一整天粘着西门吹雪不放的话,现在的沈知意可谓是彻底放开了手脚。
她本来就脑袋空空,满脑子只记得她认识一个白衣剑客这件事。现在她身边,也确确实实有了一个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白衣剑客,她恨不得把自己挂在对方身上,用以缓解自己不明来由的不安。
客栈的客人们早就来来去去换了一批,对这对神出鬼没的俊男靓女的形影不离只当做情侣之间的正常腻歪——尽管男方是西门吹雪这听上去好像有点过于惊悚,但是两人毕竟也是男才女貌,无论从哪里看,都很是登对,虽然遗憾那么貌美的姑娘栽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剑客手里,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表示尊重祝福的。
但是还存在少部分人没有这样子想。
比如虽然得到了一些小鱼儿的线索,但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离开客栈的花无缺,已经想要杀自己的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却始终没有挪窝的小鱼儿。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两个本来关系只是点头之交的人,怎么会突然好到形影不离?
如果只是形影不离的话,倒也不是不好解释,只说是要保护沈知意,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之前花满楼和陆小凤不在的时候,西门吹雪就不得不兼职干会护卫的工作。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直接的气氛绝不会像是那样……总是带着其一种,好像他人永远无法插足的默契。
沈知意和花满楼曾经也有这样奇怪的默契。
小鱼儿觉得,自己和坏姑娘,也有这样子的默契的。
可西门吹雪?
他算个什么呢?
他现在,又算个什么?
“喂,你说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本来客客气气的男女突然亲近起来?”
小鱼儿吃着手里的糖葫芦,又大大咧咧地蹲在客栈外面的树上。
这棵树蹲过不少人,已然有了变成歪脖树的潜质。
万物有灵,或许小鱼儿应该稍微克制一下。
但是小鱼儿又不是树。
所以他不在乎。他不仅不在乎,他还带上了自己新收的徒弟一起蹲在这树上。
“这能是什么原因?男男女女,一下子关系就变好,那不就是□□里那点儿……哎呦!”
小鱼儿没等恶通天说完,就一脚把他蹬下了树。或许他也觉得自己每天蹲这棵树就算了,还带人一起,对树很不礼貌吧。
没理会树
下嗷嗷叫唤的恶通天,小鱼儿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挂在树上。
只有一直未曾解开的眉头,表明他不曾明朗过的心情。
————
小鱼儿的想法暂且不提,沈知意如今已经是很久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她不知道自己失忆前会不会出门,但是反正失忆之后,她是没出过客栈和后山的范围的。
反正如何有什么需要的话,沈知意只要和西门吹雪说一声就好了。上次她看见客栈有个新来的姑娘穿的衣服很好看,顺嘴告诉了西门吹雪,第二天她客栈门口就放了七八条颜色各异款式相同的裙子。
沈知意对这样包吃包住包消费的日子很满意,并没有想出去玩或者到处看看之类的想法。
直到在沈知意和西门吹雪谈了三十六个时辰又七刻的恋爱之后,西门吹雪主动提出要带她出去逛集市。
“?”听到新上任的男朋友主动提出约会申请,沈知意第一反应,只有惊,没有喜。
“怎么这样突然?”
提出想法的西门吹雪当时正生疏地给她梳头。
那是一双用剑的手,上面布满了厚茧。
一双用剑的手,一双只会使杀人剑法的手,此刻却在她的发间一点点收拢。
他给她梳头发的手法初时很是生涩,但是胜在足够温柔和谨慎,动作轻到没有拉扯到任何一根头发。但是很快,这双手就彻底掌握了要领,参照着之前看过的发髻样式,很快就给她重新换了一个发型。
他又沉默下来。
他的眼睛看着头发被高高挽起,因而露出大片雪白色脖颈的肌肤的她。
她的肌肤和他的一样,泛着冷色,莹白色的肌肤下是隐隐可见的血管脉络。但是西门吹雪的皮肤总是有股子大理石一般的坚韧,而不是和眼前的姑娘一样,好像下一刻就会融化开的莹润。
一开始,其实是沈知意突发奇想,硬拉着他给她梳头的。
他对此无可无不可。他不觉得这种事情特殊在哪里——他也经常重金叫花魁娘子们为他梳头焚香。
但是等他拆散了她的长发,看着她纯黑色的长发辉映着她雪白色的肌肤时,一种奇妙的冲动,让他不知为何,给她梳了妇人的发髻。
她始终低着头,任由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