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一夜未睡,傲雪和浣月很早就进来服侍,待梳洗完毕,终于回过神来,交代众人:“我要出宫去一趟。”
傲雪迟疑片刻,小声请求:“请公主带上奴婢吧。”
安成笑:“我不会有什么事情!”
浣月也请求:“公主,请您让奴婢们跟着吧,奴婢知道公主的心思,也请公主!”
安成叹口气,将傲雪扶起,笑看浣月:“我不过是想出宫去找世子哥哥,你们有什么担心的。”
路上,安成将近日生的事告知傲雪。
傲雪想起一事:“公主今日让兰屏去找丁公子了?”
安成点头:“我近日事情太多,便让她自己去,丁公子,你可很少对丁浪这么客气?”
傲雪脸一红,安成没有再问。
不期撞见初云公主,正待问好,初云公主冷淡一句问候直将安成的热情浇灭:“又要出宫,去哪里?”
安成便回答:“还没想好,四皇姐你呢?”
初云公主眼神更是冷淡,许久,问道:“你倒自由,我也想出宫呢,想见一个人。”
安成高兴道:“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出宫啊,四皇姐想见什么人啊?”
初云公主差点脱口而出说出那人的名字,终究压了下去。
安成不明所以,一向明艳逼人、盛气凌人的四皇姐如今消瘦不少,却不知是何缘故,便同初云公主辞别出宫,心情也因宫外物事豁然开朗!
兰屏迟疑了很久,终于去找曹云轩,长身伫立的美男子,似乎永远站在西北角的屋檐底下。
公主为什么对高常行此重罚,毕竟,高常跟了她们母女那么多年,此举实在失常,兰屏又想起公主近来总不在宫里,也不知忙些什么,连傲雪也不让跟着了,而这位曹大人,对公主的心思,也一向清楚明白,到至盐亭,便向曹云轩行礼:“曹大人!”
曹云轩待安成出门时已知晓了,她很生气,原因连自己也不愿意说,心中自然有些落寞,更不辨眼前美貌宫婢失落是为何:“兰屏姑娘!”
兰屏不知怎么说下去,倒不是因为与高常情谊有多亲厚,只是高太医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呢:“曹大人,高太医的事,公主交代奴婢须与大人一起出宫找安岳王。”
曹云轩点点头,不知什么时候起,曹云轩现自己很喜欢看兰屏,并且一看就再也不能将眼移开,几经挣扎,将目光投向别处,眼望一直守卫的凤栖苑,这里一如以往的宁静幽雅,她与她的母妃一样喜欢水,平生所愿,时至今日,也未改变,唯有每日朝夕能看见她,庇得她安宁为是,而高常到底!微微一颔:“高太医在哪?”
兰屏面有难色,直指海棠树下:“在那里!”
两人来至高常面前,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说起。
曹云轩瞅着脸色苍白的高常并不想说话:“高太医,走吧!”
高常无奈摇头,带着苦涩的微笑,这让俩人颇为尴尬,心中明白自己被弃的原因,倒也无话可说,但是为了那个女人,自己也不知道值不值得,至少在昨天晚上之前,是一直抱以在公主身边一辈子的心愿,自己的命本来就是她所救,现在她不需要了,自己当然没有话可说,因为从她救了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是为她而活,这个自己一心守护的少女,终归一直不为自己看透,自己自作主张,终归是这次的罪魁祸,只得跟上曹云轩。
那一刻,兰屏忽然觉得一向文雅持重的高太医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不了解公主,自己更是不了解,这凤栖苑,一直以为公主信任傲雪与高太医过自己,却也只不过,都是一样命卑身贱的可怜人,兰屏禁不住哭泣道:“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公主要将你撵了出宫去?”
高常无可奈何,无法解释,只默默地看着一向神情冷漠的女子:“是我的过失,不怪公主!”
兰屏虽感怀卑微身世,却更信任安成:“你多保重!”
高常点头,一直以为自千落死后,这世上本是没有能让自己眷顾的人事,但终归有一天,被荒野上的指路明月所弃,再也找不到方向,一夜之间,从太医院使贬为花奴,永职西宫,倒也自由!
德昌近日进宫找安成,带来一件好玩物事进宫,看见曹云轩等人在树下围述,犹感奇怪:“云轩,你们在此做什么,安成呢?”
众人见是襄王,忙着行礼,兰屏告知安成去了宫外。
德昌深感可惜:“多日未来看她,今日来找她她却出宫,她常出宫吗,不来找我找谁呢?”
兰屏低眉回禀:“听浣月说公主去找贤世子了。”
德昌听了,甚为高兴,近日,潘府中有一件轶事,正打算邀他两人去看呢,道:“既是如此,本王便出宫去找她!”
待德昌离开后,曹云轩与兰屏才出宫去安岳王府。
安成进同文馆时候,并不见贤,倒是看到崔昊天一脸凝重地要外出。
崔昊天见安成来访,行礼后便上楼禀告贤,贤与柳拓雨一起下楼。
安成笑问:“世子哥哥忙什么呢?”
贤微笑:“来了。”
安成迟疑片刻,伏在贤耳边耳语一番,令在场诸人大惑不解。
贤脸色大变,眼中波澜壮阔,翻江倒海,请安成上楼,急问:“你没事吧!”
贤略有些生气,以至于本来想让柳拓雨准备药箱却回头问安成:“是什么人替你解了毒?”
安成奇怪:“贤哥哥,怎么不好奇是什么人敢对我这个大宋公主用毒呢?”
这点,贤是很好奇:“那一定是个亡命之徒了?”
安成没想到贤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接过贤递过来的清茶珉了一口,很是清香:“那个人,是贤哥哥请她救我的人!”
安成注视着贤神情的变化。
贤很是惊愕,半响,微笑:“是朱雀吗,我也在找她。”
安成十分惊奇:“贤哥哥也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