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我出汗是誰害的,誰讓你這麼沉的?
而且仔細看看,這人不僅沉,他還高,最起碼比孟昔昭高半個頭。
……這年月對男人的審美也是越高越好嗎?
對方幾次相請,再拒絕就不太禮貌了,而且孟昔昭已經說清了,他對花錢買陪伴沒興,那進去喝杯茶,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這麼想著,孟昔昭就答應了下來,崔冶實在是個愛笑的人,他對孟昔昭又笑了一下,然後才轉過身,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兩下。
很快,門被打開,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見崔冶狼狽的模樣,他先是吃了一驚,但在說話之前,他又看到崔冶旁邊的孟昔昭。
「郎君,您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快進來,您是……」
孟昔昭自我介紹:「在下姓孟,名昔昭,叫我孟二就行了。」
在大齊,人們互相稱呼都是按排行來,孟昔昭排老二,叫他一聲孟二沒有毛病。
開門的小廝卻沒應,而是又看了崔冶一眼,後者則盈盈笑著:「那我以後稱呼你二郎,可好?」
孟昔昭:「……」
都說了不想花錢買陪伴了,你怎麼還是黏黏糊糊的。不過,這可能是對方的職業病,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孟昔昭只好點了點頭。
崔冶沒再說什麼,也沒禮尚往來的報一下自己的家門,他往前走,孟昔昭跟上,金珠也邁過了門檻,但她的眼神總在那個開門的小廝身上打轉。
小廝注意到了,卻裝作一副沒注意到的樣子,轉身又把門關上了。
這棟小院從外面看十分不起眼,進來卻發現裡面另有天地,各種擺設沒有桑煩語那裡充滿情調、貴氣逼人,但也看得出來,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孟昔昭坐下來,崔冶在他對面泡茶,好像沒看見孟昔昭正在打量周圍。
突然,孟昔昭目光一凝,然後又很快的挪開,繼續若無其事的打量其他地方。
把屋子都看完了,他才轉回頭來,客客氣氣的看向崔冶:「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崔冶把泡好的茶遞到他面前,「已經好很多了,不過是舊疾發作,本就沒什麼大礙,更何況有二郎相助,自然就好的更快了。」
孟昔昭接了茶,用雙手端著,看著像是在取暖,他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哪有這樣的本事。你這個舊疾發作,每次都這麼厲害嗎?」
崔冶搖頭:「只是偶爾才會厲害一些。」
孟昔昭繼續笑,剛想說那你快回去躺著休息吧,卻聽崔冶先問他:「這茶不合你的心意嗎?」
孟昔昭:「……」
我主要是怕我不合你的心意。
他的眼睛下意識又想往屋子角落裡放的那兩把帶鞘手刀上飄,還是他自己反應過來,連忙控制住,端著茶喝不是,不喝也不是。
突然,他身後的金珠像是想起了什麼,「郎君,上回咱們去回春館,程大夫說你脾胃虛弱,午時過後,就不能再飲茶了,奴婢竟然一直沒想起來,害得郎君還要自己注意。」
說完,她對崔冶賠笑:「我家郎君心善,總是不願駁了人家的好意,連對我們這些下人,也極少斥責。」
崔冶生的十分好看,但他不笑的時候,人們注意到的就不是他的美色,而是他的眼神了。
被他那雙沉靜的眸子盯著,金珠有種奪門而逃的衝動。
孟昔昭緊張的抿了一下唇,然後咣當一下,把茶杯撂在桌子上。
他一副本性暴露的模樣:「說這些幹什麼?不知道我最煩你管東管西的麼,在家聽爹娘管教,出來了,連你都想管教我了?還拿程大夫壓我,你叫他程大夫,我叫他程老頭!我現在就實實在在的告訴你,我不會再回去讓他給我扎那勞什子的針了!」
金珠急了:「郎君,不能諱疾忌醫啊,若是今日不去,夫人定要……」
孟昔昭啪啪的拍桌子,把茶水都拍灑了,一看就是犯了熊病,「煩死了!不許再說!」
崔冶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倆,期間覺得挺有意思,還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慢的品。
孟昔昭:「……」
金珠哭起來:「郎君,您要是不去,我也沒臉回去見夫人了。」
孟昔昭聽了三秒金珠嚶嚶嚶的哭聲,然後霍然起身,「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嘮嘮叨叨,令人煩躁!罷了罷了,今日便再去一遭,但我明日,是絕對不會再去了!」
說完,孟昔昭一臉歉意的看向崔冶,「我……」
不用他再說什麼,崔冶已經善解人意的站起來,「這位姑娘說得對,不能諱疾忌醫,既然和醫館約好,那二郎就快去吧,不要讓老大夫生氣。」
孟昔昭十分感動,連連保證自己還會再來看望他的。
好像他們是什麼認識了很多年的好友一樣。
孟昔昭走出去,金珠連忙跟上,孟昔昭厭煩的看她一眼,後者唯唯諾諾,卻不敢慢太多,很快,主僕兩人就離開了這個院子,那個小廝皺眉站在門邊,看著他倆離開,等再關上門,他就一臉焦急的跑回去。
「殿下,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崔冶放下品了一半的茶,撩起眼皮,「那你想如何?」
「殺了他們!」
崔冶:「那是孟舊玉的小兒子,殺了他,你是想讓孟舊玉和吳國公府跟我拼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