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點點頭,還不忘了提醒一句:「你付錢。」
崔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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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崔冶會帶他去個像樣的酒樓,再不濟,也會像桑煩語那裡一樣,自帶廚娘,隨手一做就是七碗八碟。
然而崔冶帶他來到內城的城牆外,隨後走進一家掛著藍色幌子的茶肆,只要了三個菜,還全都是素的。
崔冶:「今日十五,我茹素,只能委屈二郎了。」
孟昔昭看著一桌綠油油的菜,感覺自己心裡也是綠油油的,但是看了一會兒,他還是入鄉隨俗的吃了起來。
崔冶根本沒動筷子,就這麼看著他吃,發現他是真的不嫌棄這裡的粗茶淡飯,他的神情也沒有半點變化。
中途,他還給孟昔昭倒了一杯茶。
這回孟昔昭喝了,就是這茶和這菜一樣,都寡淡無味。
把肚子填了個半飽,孟昔昭感覺精力又恢復了,他停頓一下,突然說:「我應該找人回去給我娘報個信。」
崔冶:「我已經派人去了。」
孟昔昭挑眉看著他,「你知道麼,上次我離開以後,一直懷疑你是潛入大齊的細作。」
崔冶輕笑:「也許我真的是呢。」
孟昔昭搖頭:「不可能。」
崔冶歪頭,想知道他為何對他這麼有信心。
孟昔昭也很快就給他解答了:「誰家細作敢堂而皇之的盯著參政府的大門,你如此有恃無恐,怕是連我爹都入不了你的眼。」
「都說孟參政管教無方,小兒子在應天府是數一數二的名門草包,如今看來,想是其中另有內情吧。」
孟昔昭低頭喝茶:「沒內情,我就是個草包。」
崔冶揚眉,明顯不信。
孟昔昭放下茶杯:「不信的話,你讓店家把菜牌拿來,我能認出上面的五個字,就算我輸。」
崔冶:「……」
頭一次見到有人把目不識丁展現的如此理直氣壯。
孟昔昭這才對他笑了一下:「草包是真的,紈絝也是真的,只是,我如今成長了,爹娘年紀漸漸變大,我總不能永遠像個小孩子一樣頑劣不堪,殿下,您說是吧。」
崔冶也笑了:「這麼說,你想起我是誰了?」
孟昔昭:「沒有。」
崔冶:「……」
孟昔昭呵呵笑:「雖然想不起來,但我從您的不凡談吐、和氣吞山河的氣質當中,就能看出來您非凡塵之人,再看您對待我爹不屑一顧的態度,如此威風、如此清貴高潔,這必然是天潢貴胄才能具備的特質啊!所以,不用問了,您一定是位殿下!」
一頓輸出彩虹屁,孟昔昭又笑了兩下,然後稍稍放低自己的姿態,「就是不知,您是哪位殿下?」
只希望不是五殿下,他妹妹要是喜歡上了這麼一張臉,孟昔昭還真沒信心一定能把她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