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已精疲力尽,然而乔溪毕竟是正儿八经干活的人,体力耐力比陶音这自小受宠的“少爷”强不少。要不是乔溪一开始毫无防备被偷袭,真打起来两个陶音也不是他对手。
陶音见自己动弹不得气得直蹬腿,身边抓到什么就往乔溪身上丢,小石子小草根一个劲儿的砸,甚至路过的无辜螃蟹也没放过。
乔溪脸上被一颗颗石子划伤不停流血,转头又看到只大钳子螃蟹迎面飞过来,气得照着陶音脸“啪啪”就是两巴掌:“你有病啊!?什么疯!?”
“都成年了,能不能冷静一点!?”
陶音被那两巴掌打懵,恶狠狠瞪着乔溪,撒泼打滚不依不饶:
“你打我!?”
“你居然敢打我!?”
“连我爹都没舍得动过一根手指头!”
陶音气懵了,一个鲤鱼打挺掀翻乔溪,跳起来大喊:“我跟你拼了!”
他不要命的打法让乔溪吃尽苦头,又没法好好交流,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
“你懂什么!?你这个傻子!”
“你整天除了吃吃吃、对人随意泄你的坏脾气,还会什么!?”
乔溪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哆嗦着嘴唇道:“你他|妈以为我愿意!?”
对乔溪来说,那些压抑的情感从来没有真正消失,它们只是蛰伏在身体里,寻找合适的机会作。
此刻他刚经历生死,又被当做朋友的陶音如此对待,心里最坚固的墙轰然倒塌,所有隐忍的负面情绪终于得到机会,伴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乔溪是从不在外人面前哭的。
他从小就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给别人嘲笑讥讽自己的借口,暴露他应对危机时的无能软弱。
可是现在……他真的控制不住。
眼泪一滴滴砸下,乔溪泣不成声。陶音停下了攻击,也不哭不闹了,怔怔的看着他。
沈夷光跟他的狼兄赶到,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衣衫破烂满脸抓伤脆弱无助的人,居然是他早上出门还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乔溪。
心头怒火中烧,沈夷光上前一把分开两人,冲着陶音吼道:“你干什么!?”
紧接着大山哥也及时把陶音护在身后,对沈夷光说:“冷静。”
而最后到来的秦大叔看着他们几人,稀里糊涂咋舌:“……这是怎么了?”
“你俩不是最要好吗?”为了缓解气氛,他还故意开起玩笑:“总不能为了争果子闹成这样吧?”
陶音即使被大山哥护在身后也不忘气势汹汹:“谁跟他要好!”
“骗子!鸟占鸡窝!”
秦大叔挑眉:“是‘鸠占鹊巢’。”
乔溪浑身湿透,又一身伤,秋风刮过,他冻得浑身抖。沈夷光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紧紧裹着他,心疼的说:“我带你回家。”
他才要动身,陶音一把扯着乔溪的衣摆:“你不许走!”
“我们之间没完!”
沈夷光眼神冰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松开。”
他浑身冒着杀意,看得陶音心里害怕,却依旧倔强不肯松手。
乔溪心态崩了,头疼得要炸开,他擦干眼泪对沈夷光说:“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