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过得不俗,梦境里,夏炎恍似回到了那落魄山头,他看到了几条黑龙腾空而起,看到了无数人聚集在山脚下,皆是一脸惊惧地望着自己!
梦醒了,白日里的光阴是打在木案上斜斜的光,朝歌笑道:“夏炎老弟,这次我们同往!”
而一脸笑意的不止朝歌,还有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少女,少女姿容不俗,说起来,倒也是比之前在那破烂小镇上见到的女子好看多了。
少女名为萍儿,乃是荣朝之人,说起来,那一夜的暗杀,倒似是有人故意嫁祸给荣朝的!总得说起来,宗门的事物,倒也是繁杂不堪!
一宗之内,又何止一方势力在作祟?
面对这两位貌美的女子,夏炎手中捏了一把冷汗,目光更是避之不及。
因为,昨日的那场雨中,与他相谈的女子,就是那位在他的心底堪得上好看的“萍儿!”
路在脚下,梦犹远,想起那些做过的梦,想起那些未曾实现的梦,张顺贤的双眼,略有些怅惘。
有时候,张顺贤也会呆,而现如今,他念及的却是他的师傅——张天峰!
尽管,张顺贤也会常常自嘲,自己在张天峰的眼底,或许也仅仅是一片破砖烂瓦罢了。
可那些孑然一身,潦倒荒唐的岁月里,他最先想到的也还是张天峰!
张顺贤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那柄古剑,斜插在腰间,而夏炎的背后,却唯独少了一柄青铁剑。
除了那杯烈酒,张顺贤说得每句话,都不曾失言过!
当然也包括,那一日他曾在夏炎眼前提起的那件事,今后,若是为夏炎谋得一柄神兵利器,那么接下来,面对整个江湖的,也只剩下了夏炎自己孤身一人!
可明明师傅他老人家,还未教习过自己道法,可在张顺贤偏执的眼神里,这似乎只是一件寻常小事!
沙尘暴没有停止肆虐这座小镇,沙尘遮蔽了天光,镇子上,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井池边,还有昨夜未干的雨水,大抵也是拜这阵沙尘所赐,
天无片光,况且天下已是秋姿,水汽无法蒸腾,便也枯在了泥淖间,化为了一条条臭水沟子!
走走停停,大路一直通向东荒境,只是,入了东荒后,天气也愈的薄凉了,阵阵冷寂的秋风,较之那边缘小镇,似乎也更加的孤傲些!
枯枝枯叶遍及荒野,在那片荒唐的夜幕慢慢降临时,头顶的星辰,却是尤为可爱的。这凡世之人,竟不如那颗星辰可爱!
张顺贤偶尔会感叹,这一路上,没有备足酒水,倒是逢着些小兽,也能食些肉味,肚腹便不觉沉闷了。
路上,萍儿一直在逗弄着性子憨直的少年,往往会引得夏炎面红耳赤,倒是不知该说些甚么,不该说些甚么!
在过路的驿站,张顺贤携着几两银锭,买了几匹老马,怪就怪囊中羞涩,却又非得打肿了脸充胖子,老马疲态可见,怕是不可耐久!
张顺贤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逍遥自在的坐在那马匹上,因他的酒囊里,又多了几两烈酒,他的风趣之态,道也实属罕见!
这看似志趣相投的师徒二人,此时,却是一人板着脸,一人哼着小调。
夏炎木是木了点,但张顺贤脸上的刻薄,也或许只是装给夏炎看得!
因夏炎手中没有兵器,张顺贤便顺手将他袖袍内的“荣”字剑,随意丢给他!还不忘嘱托道:“这柄剑不喜便弃了,师傅会为你找到一件更称手的兵器!”
夏炎掂了掂手中的“荣”字剑,这柄剑倒不似青铁剑那般的钝重。
“荣”字剑略感轻盈。或在坊市间,也依旧是一件不菲的兵器,可在夏炎的手中,却总似少了魂似的!
他呆呆地望着这柄锋利的长剑,便会想起那柄时常被他用麻绳绑在背后的青铁剑!
骑马反而不及脚程快,倒是极为的洒脱快哉。
回头望向已走过的路,生命里的一段段光阴,也被搁浅在了耳后,或有风声,或有雨声,或有人在呐喊,或有人在哽咽,总之过去业已不能窥视!
那些零碎的片段,那些明亮的故事,统统都在无意间,被丢在了脑后,当恍然回味时,那些酸甜苦辣,最终也仅剩下了一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