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镇山神兽——幻灵兽已经出世,而且,幻灵兽似乎就在附近,辛烛脚踩神剑,破空而去,恍惚间,整座圣山,竟因为一声兽吼,而疯狂颤栗。
众人皆已现,圣山深处生的异状,可不见得,所有人都会像辛烛一样不畏生死。
震天的兽吼,就像一柄利剑,直插空冥,大地上,燎原的火光,从黑暗森林的深处,蔓延而来。
所有人都在仰头看天,黑夜冷月,窸窣的月华,顺着黑森林繁茂的枝叶间,静静地打落在彼此肩头。
他们可以听到,那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他们的头顶上,同样有一道锋利的烈风,似乎要将头顶上的半尺天空,分割一般。
辛烛面色渐冷,此时,他的身后,竟悬浮着无数的鬼脸,每一张鬼脸,都拥有着赤红色的瞳仁,每一张鬼脸,都是那么的阴森、可怖。
鬼脸在半空凄笑,站在黑暗森林中的众人,因正邪两道,而藉以区分,可毕竟,各大宗门,来者甚少,孤零零的几个人,倒是没有到了血脉偾张的地步。
虚一真人双手合十,默念经言,辰虚道馆的风门人,不嗤一鼻。手握拂尘的辰道长,眼神犀利,手中的拂尘,不及他眼中的厉色。
头顶上的天空,愈凄暗,因辛烛而出现的鬼脸,令站在地面上的各门派中人,心底惊骇不已。
“难道辛烛公子已经修成了万魔经?”风和雅纪惊惧的眼神中,倒映着心底同样惊愕的众人面孔。
万魔经。。。。。。
夏炎在心底默念,这就是为天下人所不齿的武道吗?
夏炎的嘴角,微微上扬,此时的夏炎,倒不似平日里那个单纯且清澈的少年,这一刻,他的眼底尽是挑衅之意。
因为眼下之人根本无法入眼,他要像小师姐仙仙一样挑遍整个江湖。
无数的鬼脸,铺展在天壁上,黑暗森林中,震天的兽吼,离几人所在之地,愈来愈近了。
除了那声兽吼,黑暗森林安静极了,没有人胆敢反抗幻灵兽的神威。
可,这世上亦有不畏死的疯子,比如他夏炎,或者说,还有一个人,同样摆着一张臭脸,心底满是不屑和轻蔑的辛烛。
当,火光冲天之时,所有人的心,皆被那片燎原的火光给引燃了。
风和雅纪捂着小嘴,面色已变得煞白,“真的是幻灵兽,真的是幻灵兽!”
鬼公子——逍遥,手指轻轻地按在了别在腰间的长剑上,这一刻,他与辛烛站在了一起。
夏炎斜瞄着鬼公子——逍遥,这一刻,他倒有些羡慕辛烛了,想起自己,能为自己舍命的人,似乎也大有人在,可现在他们又去了何方?
他又看向虚一真人,双手合十的虚一真人,眼神虔诚,默念经言。
夏炎眼中含笑,“长老,如何看待幻灵兽?”
这一刻,能笑得出来的,除了他夏炎以外,或许只剩下了辛烛那个疯子。
虚一真人叹道:“本道难以胜之,但这位信士,在本道的眼底看来,倒是与这幻灵兽,有一番机缘!”
“哦?道长可是掐算过?”虚一真人的话,倒是令夏炎心底一怔,在虚一真人虔诚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到任何曲意承奉。
虚一真人笑言,“信士,可信天命?”
夏炎微微颔,道:“命里该有的,当应有,命里不该有的,不得妄自得之。”
虚一真人脸上的笑意愈盛,遂道:“信士既已看清,何须本道多言?”
“多谢道长指教!”夏炎双手合十,脸上同样有一分虔诚。
在两人谈笑时,沧溟间,已被一层黑云笼罩,密不透风的黑云,在一道道疯狂的兽吼声后,令这片世界,更显得阒寂。
辛烛舞起长剑,剑身上,被一层黑气包裹,这层黑气,竟牵动着万千鬼脸,像一根线一样,将鬼脸贯穿。
当辛烛将长剑猛地一挥,剑势如万里长城,只是,这条长城乃是以鬼脸作为砖石铺垫。
暗处,一双眼睛,如血色星辰,刺目的赤光像一盆殷红的赤血所化。
此时,昏暗的天空,被血光漂染,像黄昏时的晚霞一样炽烈。
鬼公子——逍遥,大喝一声:“辛烛,快退下来!”
辛烛似未闻般,依旧挥起了长剑,剑气长城,身后尾随着一片鬼脸,而这片鬼脸,皆为鬼气所化,昏暗的天幕上,有厉鬼的哀鸣,也有恶兽的嘶吼。
长剑落下,一片鬼气,像雨后半山的清气,顿时间,将大地之间的山石,碾成一股粉尘。
破碎的山石,化为一片尘埃,朦朦胧胧,圣山中,似乎有些鬼怪,已经在觉醒的路上了。
风和雅纪捂着心口,惊声道:“幻灵兽,方才做了什么?”
此时,隐在暗处的殷郡主,眼神锋利且嗜血,她直勾勾地盯着夏炎,手掌轻轻地扣在了腰间所别的长剑上。
这一幕,恰巧被风和雅纪捕捉在眼中。
幻灵兽出现的时候,鬼公子——逍遥,不失为辛烛的长兄,他挥起手中长剑,随着逍遥的施法,玄天之上,竟布满了火石。
不单单是火石那么简单,是在火石中淬炼的长剑,锋利嗜血且孕有灵性,长剑竟不需逍遥的掌控,便升至半空,然后顺势疯狂地陨落下来。
“逍遥,已经跨越了人间不二境!”暗处,风门人低沉的嗓音,像一柄钝重的刀锋,直直地插入众人的心底。
人间不二境,意味着世间武者,正式踏入了玄境,能修入玄境,已意味着,生可千载不陨。
万千火石中,诞生万千利剑,剑锋逍遥,不违仗剑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