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脸色微变,正要过去察看,颈间却被弯刀尖端轻轻抵住了,呼延昭持刀的手极稳,似笑非笑道:“本王的阏氏,站稳了,可别乱动。”
方喻瞥见深浓的血迹从刘赠前胸的衣襟处蔓延而出,不由得闭了闭眼。
呼延昭腕上用力,刀锋刺破白皙细腻的皮肤,方喻眉心动也没动,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另有一位突厥手下上前,用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粗麻绳缚住方喻的双手,紧紧捆在身后,打了个死结。
呼延昭收了弯刀,打量方喻片刻,红眸里神色如冰,唇边却还挂着笑,轻佻地用刀背拍拍方喻的后腰,道:“走啊,本王的阏氏。”
*
呼延昭将方喻带到关口处的时候,纪云山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正率兵等候在厚重的铜钉铁皮城门前,俊秀的面容在雨雾中冷白清晰,右手握在乘云剑柄上。
呼延昭攥着方喻的肩头,粗暴将人推到身前,对十几米外的纪云山简洁道:“开城门,我就放了他。”
纪云山淡淡开口:“不可能。”
呼延昭笑了一下,突然说:“纪将军,本王听闻,你对许容这个断袖,有私情?”
周围霎时一静。
纪云山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漆黑的眸子隔着连绵的雨线,与呼延昭遥遥对视。
“看来是真的。”
呼延昭笑意渐深,扬声道:“没想到晋国大名鼎鼎的定国将军,竟然也会被许容这种寡廉鲜耻、狼心狗肺的男人勾引,纪将军,你不担心名誉扫地吗?”
他伸手掐住了方喻的下巴,逼迫方喻仰起头直视着纪云山,呼延昭的嗓音响在耳畔:“许容这些天对本王用的伎俩,想必都在纪将军身上同样用过吧。”
“不得不说,”突厥青年红眸灼灼,笑容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确实令男人心动,就连本王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纪云山身形不动,握在剑柄上的手却不自觉攥紧了。
呼延昭还要再说话,方喻却率先开了口。
“大王子,”方喻低低咳了几声,微微有些气喘,语气平淡道,“你若还想借着我出城关,何必在此时激怒他。纪将军如果厌弃了我,对你出城又有何好处?”
呼延昭话语一顿,脸色沉了下去,掐住方喻的五指用力,冷笑着说:“本王只是与纪将军叙叙旧。”
“纪将军菩萨心肠,自然和本王这种粗人不一样,不会轻信他人之言。”
呼延昭高声对纪云山道:“只要将军给本王开了城门,许容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本王就会送还与你。到时候将军大可把他带回府去,或杀或剐或拴在府上当个奴隶,这样如何?”
雨势越来越大,方喻身上的衣物紧紧贴着皮肤,带来冰凉刺骨的触感,心口的郁痛感越来越明显,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纪云山抿紧唇,看着方喻衣领处沾上的血迹。
“开城门。”青年将军冷静道。
手下皆一惊:“将军……”
纪云山微侧过脸,黑眸静谧,重复了一遍:“开城门。”
有人试图阻止他:“将军!若此时放突厥人出关,是叛国重罪!圣上还等着您将呼延昭押回京城!”
雨水沿着纪云山的面容轮廓滑落下来,滴在衣襟上、地上。他转身注视着手下,平淡开口:“去开城门,今日之事,由我一力承担,不会殃及你们。”
方喻听见身后的呼延昭很沉地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嘲弄。
“许容,”呼延昭低低道,“你若是好好地随本王回突厥,纪云山也不至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方喻垂着睫,没有答话。
注视着沉重的城门缓缓被拉开,呼延昭掐在方喻下颌处的手劲松了松,改用粗砺指腹轻轻揉抚那片红的肌肤,如同对待最心爱的情人。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