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东西不能再留。”
纪云山想起正事,绷起脸道:“我这趟出去便知会师父,让人把你这一屋子的……不入流的玩意儿通通给搬走。”
纪云山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那几本,他自己带过来的兵法书籍,说:“这几本书你必须看完,过两天我会来检查。”
方喻将熏着桂花香气的外袍挂在书房角落,闻言抬眼:“没看完你又能奈我何?”
纪云山皱眉:“师父今日嘱托我,让我把你当成家弟教导。”
方喻懒洋洋道:“所以?”
“按照纪家的家规,兄长有代父训导幼弟之责。”纪云山严肃了起来,墨眸里微光凛凛:“如果你不好好看完这几本书,将用纪家的家法处置。”
方喻:“家法?”
“轻则藤条笞三十,重则打断腿驱逐出族。”
纪云山瞥了一眼方喻,故意恐吓道:“你不是我纪家的人,逐出族谱倒是免了,但其他的刑罚必不可免。”
纪云山本意是吓一吓方喻,让他能够专心看书,就算不能看完,了解个大概也是好的。
不料方喻对他口中的家法却表现得很感兴趣,还特地走过来问:“笞刑?”
纪云山不解:“是,你难道不怕?”
方喻走到书案前,伸出一只手,将桌上摆着的那本《百将传》封皮翻开,显出里面的淫艳话本,并随手掀到了其中一页。
“我倒是没见过这所谓的笞刑,”方喻漫不经心道,“不过这本书上恰好写过,云山哥哥你看看,是不是和这图上一模一样?”
纪云山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又看向了那话本,然后就见一图上绘着个搔弄姿的男子,里裤半褪倚在树上,另一人则手持戒尺,嬉皮笑脸地抬手要打。
标题是“情郎因醋怒火难平,三尺戒重笞玉臀声声娇啼惹人怜”。
“……”
纪云山沉默半天后匆匆离去,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等他离开后,方喻把话本一合,随手扔到桌角上,忍不住笑起来。
以后纪云山怕是再也不敢提起笞刑这两个字了。
方喻笑完了,准备出书房,走到门前正要伸手去推,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
陆何一手平端着个乌木托盘,上面稳稳当当放着一盏新泡好的茶。见方喻出来,青年细微地舒展了眉,又不动声色往书房里看了一眼。
“走了。”方喻索性就倚在门边,随手取了那盏茶,掀开杯盖品了一口,悠悠问:“陆管事过来,是要寻纪将军么?”
陆何淡淡道:“我来送茶。”
“既然是送茶,为何只送一盏?”
方喻将杯盖合上,出清脆一声响,目光似笑非笑:“陆管事,你这究竟是来送茶,还是送客呢?”
“这还有件外袍。”
方喻回身去书房角落里拎了那件桂花香的衣袍出来,语气散漫:“本少爷从不熏香,这上面的桂花香是怎么回事?偏偏纪将军还对桂花过敏……陆管事,你说巧不巧?”
陆何垂着长长的睫,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平静直视着方喻,问:“巧,所以?”
方喻越是见k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越是心痒痒地要撩拨他,于是一手按住那托盘上的白瓷茶盏,一边朝前倾身靠近了陆何,轻声问:
“陆管事,恕我冒味问一句”
“你不会也是个断袖吧?”方喻笑吟吟道。
陆何:“我是或不是,你不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