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低低地叹了口气:“行,这次就翻篇了,下回再有这样的事记得先知会我再做决定。”棠光连连点头。他们说话的同时,其他人都在围观“关键线索”。长马尾的姑娘出声道:“看来这就是要调查死因的屋主人了。”大概是为了照顾玩家情绪,假人做得不是很真实,唯有颈部的勒痕带着极明晰的指向性。夏斯弋简单瞟了几眼,继续寻找其他线索。几分钟后,一声剧烈的“哐当”声再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夏斯弋解开了一道谜题,取出了对应书架上的书籍,想来是开启了什么机关。好在他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不然也得被吓一跳。他循声下蹲,原本空荡的书架下方多出了一个贴地的窄门,幽暗的烛光从内透出,阴森的冷风迎面灌来,令人毛骨悚然。说实话,他有点害怕,尤其是面对这种未知的封闭空间。钟至闻声赶来,蹲在夏斯弋旁边,出声道:“我先进去行吗?”一张巨大的梯子摆到夏斯弋跟前,他就势爬下,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这扇门做得很低矮,钟至几乎跪着才能勉强进入。片刻后,钟至才唤他:“没什么,一个新空间,就有点小。”夏斯弋全然没有怀疑,艰难爬进门内。屋子里很暗,暗到根本看不清桌面上的书籍写着什么。他进来以后,又有人想要进来,钟至立刻蹲身阻止:“抱歉啊学长,里面实在太小了,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地方再多出一个人,就挤不开了。”一语藏入双关。直到看见谢青随缩回的手,钟至才又说:“这里面没有可开启的门,第一间里一定还有其他门,我们在里面看看就换人进来。”钟至起身,扫了一眼仔细搜证的夏斯弋,也背过身去。狭小的空间里,两个认真寻找线索的人彼此靠近,背脊意外相触。那一瞬,夏斯弋明显一震。半封闭的空间闭锁了身体磕碰的闷响,却抹不去夏斯弋丢人的反应。他不想在钟至面前丢了面子,索性先发制人:“你害怕了吧?”无处不在的昏暗隐匿着他的心虚,也助涨着他的气焰。钟至挑眉,眉峰越过眼镜片的边缘,涌起的疑惑钻入眼眶,又化为盈盈笑意。外面不知是谁解开了新谜题,所有房间内的灯光大亮。夏斯弋来不及反应,未掩饰的神色骤然暴露在日光灯下,他忙扭过头去。姿势还没调整完毕,房内晃眼的光源又再度熄灭。随后,房间莫名陷入了点亮、熄灭,熄灭又点亮的循环。
诡异的声响伴着尖叫自四面八方传来,空灵地围绕在两人周围。中央空调源源不断地向内递送着冷风,戏弄似的没入夏斯弋的后颈。闪烁的灯光印刻着两人的影子,狰狞的爪牙在墙面上起起伏伏,终是褫夺了夏斯弋佯装的镇定。他已然忘了这是个纯推理的密室,生怕周围突然窜出来什么东西。压抑的惊恐被释放,光照又一次熄灭后,他慌张地撞到了钟至的胸口。胸膛传来的温度涌动,带来的庇护感在一瞬间升至最高。光线的变化终止,一片灰暗中,两组不同频的心跳此起彼伏。好一会儿,夏斯弋才将将放松下来,耳边的鼓噪却并未因自己情绪的平复而消失。那是钟至的心跳。夏斯弋得意一笑。原来钟至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定,一个人的弱点是把柄,两个人都有的弱点就大概率会成为秘密了。自得的情绪冲散了夏斯弋的大半尴尬,他冁然一笑,伸出手模拟钟至心脏的频率叩了叩对方的心口:“这么快的心跳,还装什么泰然自若,承认吧,你就是害怕。”他抬起眼睫,与钟至自信对视。镜框后那双一贯疏离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不具名的颜色,意味不明的情绪勉强被拘束在镜片之后,仿佛随时都会冲破镣铐。钟至定定地盯着他,嗓音里沉着颓然的沙哑:“大概,我是真的怕吧。”【作者有话说】今天是撩而不自知的41。我来接你回家一声低闷的“咔”声过后,房间再次被生硬的光线填满。门外的尖叫声静止下来,继而是嘈杂的抱怨和讨论声。夏斯弋这才意识到他好像离钟至太近了,挪着步子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镇静下来后,夏斯弋也怪异起刚才的一切,困惑地皱起眉头。钟至后知后觉地长叹一声,移走按在开关处的指尖:“别想了,是我按的,我就是……觉得有趣。”原本他只是偶然发现按动电热水壶的开关会致使短路,可瞧见夏斯弋过分谐趣的反应,就没忍住捉弄了他一番。他虚指着电热水壶的开关,朝夏斯弋简述刚才光电闪烁的原因,听得夏斯弋是火冒三丈。“钟至!你是不是有毛病!”夏斯弋恼火地端起拳头,指节攥得紧了又紧,近乎挨到钟至身上。“我错了。”一声不该出现的道歉静止了时间。夏斯弋哪里听过钟至服软,一句话下去,握紧的手顷刻间失力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