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萧萧抬起手,制止了两位嬷嬷的动作。
她平静地看着孟灵玉。
“好,既然你心中有所困惑,我便好心为你解惑。”
“你不是一直很骄傲你父亲孟庆荣此番以八千兵力斩获十万人的战功吗?”
“今日就叫你清楚你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兵仙’。”
她转身望着濮阳伯府的匾额。
“你可知濮阳伯府在显贞二十二年前,是何爵位?”
孟灵玉一愣,不知这问题问的有什么关联。
“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是英国公。”
她重新转过来,望着孟灵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正二品的开国县公。”
“为何如今不过是正四品的开国县伯呢?”
“那就要问问你那个‘兵仙’再世的好爹了。”
赵以庆在一旁脸色铁青,重重磨着后槽牙,捏成拳头的手努力克制着,不朝孟灵玉的脸上挥过去。
“显贞二十一年,壬午之变。时任骁骑尉的孟庆荣负责守卫京郊要塞陈家村。”
“濮阳伯当时乃是他的副手。”
“陈家村共有村民四百七十一人,孟庆荣手中兵力共五千。”
“起初一切顺利,陈家村村民在北戎进攻前有序疏散。”
“可谁料人走到一半时,北戎的伏击打得孟庆荣措手不及。” 。
他指了指自己,确定裴萧萧是在对自己说话后,站了出来。
“听凭县主吩咐。”
纪永川也是一头雾水地站在他边上。
裴萧萧试着挪了挪抬嫁妆用的木棍,见重地根本举不动一点,十分满意。
“一人一根,举着。”
随后指着花轿。
“给我重重地砸,什么时候把人砸出来,什么时候算停。”
顿了顿。
“要是直接将花轿给砸碎了,也可以。”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然后十分淡定。
相府千金,余姚县主,好些日子没嚣张了,都有些不习惯了。
这才是她的本色,是常态。
不必大惊小怪。
濮阳伯府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个静如鹌鹑。
陪着过来的孟守昭不知为何,也没出面制止,反倒带着雀跃的目光,朝花轿瞟去一眼。
孟庆荣留在庄子上,招待来娘家的客人,压根儿不在。
轿中的孟灵玉傻了眼。
此时她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裴萧萧干不出来这种事。
即便入鼻的味道是那般重,她还心存幻想。
直到纪永川和公西玉泉毫不留情地将棍子砸向花轿,将孟灵玉从花轿中砸地跌出来,她脸上才浮现出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