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对,王妃问“你是不是有了主意”
西闲道“赶明往东宫走一趟是必要的。”
王妃略一思忖“好,明日我陪你一块儿去。”
西闲交代过了,便回自己院中,才进门就见柳姬坐在躺下,正拿着扇子扇风。
见她回来,柳姬笑道“大忙人,你才回京,就没有一刻停歇,开封府尹都没有你这么忙。”
西闲想到她昨夜之举,仍有些讪讪,只留意看她的手腕,却见柳姬今儿穿了一件俏丽的紫色纱制襟衣,宽绰的袖口低低垂落,挡住了手。
西闲道“夫人可是有事”
柳姬笑吟吟看她,西闲心头一动,示意宫女们退出。柳姬才说道“见到那个薄情人了”
西闲点头,柳姬说道“我知道你机灵,你既然要看,让你看个够。”说着,竟大方地撩起衣袖,露出了半截手臂。
西闲一愣,然而看时,却见柳姬原来如雪的藕臂上,竟有数道已经愈合的疤痕,因为原本的肌肤细腻无瑕,更显出这痕迹的可怖跟丑陋,竟不知是什么样的伤势,才会造成这样吓人的伤疤。
“这是怎么弄的”西闲惊心。
“是他,”柳姬把袖子放下,轻描淡写地说道“若不是我机灵,就不只是一根手臂的事儿了。”
西闲微睁双眸“王爷”
柳姬笑道“怎么,你不信我也不信他真做得出,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可他真的就能。”
西闲道“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柳姬哼了声,“那会儿他得知了你没有死,就盯上了我。那狠心该死的嗅觉倒是灵的很,一找就找到我。”
柳姬说着在手臂上一抚,有些心有余悸。
当时赵宗冕到了她的房中,柳姬起初还以为他是要来过夜的。谁知赵宗冕竟问起西闲的事。
柳姬当然不会承认,赵宗冕毫无废话,一出手就拗断了她的手臂,当时疼得柳姬几乎晕死。
望着花容失色跌在地上的柳姬,赵宗冕挑着自个儿的手掌,冷漠说道“你还有一次机会,要么说,要么,这次断的就不是一条胳膊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柳姬当然更知道该怎么选择。
柳姬立即将如何联络戏班,又如何传信苏霁卿等话,一一告知,只因她也不知苏霁卿护送西闲的最终目的地,所以才无法告诉。
西闲听的又是惊心又是恍惚,看了柳姬半晌,柳姬却笑吟吟地“你不怪我出卖你吧。”
“怎么会,我更不忍夫人因此伤了性命,”西闲扫一眼她的手臂,又问“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尸是假的”文安王都说差点给骗了过去。
柳姬道“我起初也不懂,后来倒是想明白了。”
西闲忙请教,柳姬说道“起初王妃交代文安王不让他去看那尸,因为我在那具假冒的尸上做了手脚,显出个怀胎数月的样子,王爷起初也真没有去。只是后来,他暗中去了一趟北院,在出来后就立刻叫人把尸装裹,更加不许知州所派的仵作过目。大家都以为王爷是悲痛过甚,殊不知”
西闲仍是不明白,柳姬笑道“跟你说这些是不是不大好当然是他自己动手查验过了。”
西闲愣了愣,却也瞬间明白了柳姬话中的意思,近七月的天气,却觉着一股寒气绕身。
等柳姬去后,西闲回想之前遇见文安王,赵宗栩说若不跟他走,稍后敲门的就是镇北王的人,原来如此。
是夜,西闲斜靠在榻上,照例先思念了一会儿泰儿,又从怀中掏出那个荷包。
这小小的荷包是在她跟苏舒燕年幼的时候,她送给苏舒燕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两小无猜,苏舒燕道“这个荷包真好看,姐姐,将来我有了喜欢的人,就把它送给那个人,你说好不好呀”
西闲笑道“拿我给的东西送人,亏你也说的出来,你自己练好了针线,爱送多少送多少。”
苏舒燕道“我再练十年二十年,终究不如姐姐的针线好,你就答应我吧。”
西闲被她晃得头晕,便笑道“你那喜欢的人也是倒霉,要得这个不值钱的东西做定情信物。”
这只不过是当年的戏言而已,西闲几乎都已经忘了。更不知道有朝一日,会从赵宗冕的手中看到这个“信物”。
怔怔地望着荷包上几乎有些褪色的并蒂莲花,苏舒燕为什么要把这荷包给赵宗冕是因为仍是喜欢着他吗
还是说,苏舒燕知道自己活着,听说她的死讯后一定会回京,她担心西闲会误解赵宗冕害死了自己,所以才把这个荷包特意给了。
这样的话,西闲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意,也会明白绝不是赵宗冕害她。
那个傻丫头到死,居然都在为他着想。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