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路过的那个绝非日常的场景里,站在坍塌一半的路桥下的有两方。一方是穿着蝴蝶结缎带装饰的蓬蓬粉色裙子,手持魔杖一样东西的女孩和她身后瑟瑟发抖握着书包的棕发女孩。另一方是黑紫色紧身衣,披着大斗篷带着丑得看不出模样面具的类人生物,还有一些黑乎乎像是海胆一样的东西漂浮着。
即使听不清说的话,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正反的模样。
“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元芜狐疑地望过去,毛绒的脸上露出些不屑,“那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连本皇的身影都看不见,现在还被人保护着,说起来应该就是她把那个满身粉光的家伙卷进来的吧,什么能力也没有,能做到什么?”
粉光的家伙……是指那位穿着蓬蓬裙的魔法少女一样的人物吗?的确周围都冒着不知道什么原理的粉光,但这形容也太抽象了。
我内心吐槽,面上成竹在胸:“妖皇先生,你有看过动漫和漫画吗?如果看过的话,现在的情况就容易说明了。很多时候主人公获得神秘力量的契机,就是意外卷入暗侧的事件中,然后被什么人救下来,通过关于自我意志的考验后,正式成为那其中的一份子。”
“你想说现在就是那样的场面?”元芜表示不信,“那人只是个纯粹的普通人,身上什么异常的波动都没有。”
“如果能被看出来,那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幕了。”我淡定地解释那所谓的设定,“原先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不是重要的部分。重要的是,他拥有什么样的意志,对友情的执着也好,对亲情的保护也好,或者只是单纯的正义……不管是什么,那份‘心’才是得到魔法的关键。”
“没听过那样一句话吗——友情才是最强大的魔法。那个满眼写着担忧与不甘的孩子,可是很有才能的。”我下了结论。
“……”可能是这番话底气很足,元芜没有继续反驳,只是沉默一会后,转身蹦跶着跑向了仍在发生战斗的那个地方。
走之前不忘叮嘱:“给我留下冰淇淋!”
啧,居然会回来的吗?
还以为它想通了准备换个饲主,看来只是去凑热闹看看情况,白费口舌了。
我想起它昨晚对于我甜点的霸占,感到一阵心痛。谁能想到堂堂妖皇,自称活了千年的老家伙,居然和个未成年抢甜食,而且还仗着自己身手好,完全不给人留机会。
“你不是天生天养?吃什么人类的东西?不会中毒吗?这些加了很多工业原料对你身体不会好的!”我竭力夺回自己的巧克力蛋糕。
“就这点东西,想要毒到我还得起码再来一万吨。”那白色的恶魔三两口把蛋糕吞到了肚子里,连渣都没剩下,还挑剔地评价道,“人类还真是擅长做这种甜兮兮让人感到软乎乎的东西。大概也是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了。”
“……”我代表全人类多谢你的夸奖啊,混蛋!
回忆完当时的情况,未能平息的不爽涌上心头。我决定在冰淇淋里掺上一半的芥末,用抹茶味掩盖外表,一定要让妖皇先生好好感受下来自人类的热情招待。
比我想象中速度要快,第一节课刚过了一半,元芜臭着张脸出现在了我面前,长长的尾巴不耐烦地敲着地面。
它语气不太开心:“你说中了。那个普普通通的丫头获得了某种力量,啧。”
“她看不见你,是吗?”我目不斜视看着书本,嘴唇微动,没有出声。这点程度的话语,如果听不见,自称为皇也太过自大。
“哼。”
果然,元芜避开这个话题,只是跳上窗台,蹲坐下来,任由风吹起它尾巴上的绒毛,辩解道:“不过是个有几分运气的家伙,还配不上本皇。但是……”
忽然转变的语气让我升起不好的预感,隐约间我嗅到了麻烦的味道。
“但是那种力量应该也是变化的一部分,如果能掌握,变成人类的把握也会增大。”它自顾自下了结论,然后看向我,“你得去帮我弄清楚这件事。”
根据我和元芜签下的不平等条约,如果想要摆脱它,我必须帮忙找到它变成人类的办法,手段不计,时间要快。
相应的,妖皇表示可以在此期间,给“区区的弱小的人类”我一些帮助,比如变得受欢迎的法术或者得到神秘力量的机会。
“恕我直言,这些听上去不太实用。”我内心毫无波动,“为什么你不说一夜暴富?”这样我倒是说不定会心动。
元芜甩甩尾巴:“人类的财富与我们的价值观里的财富不相符,我们追求的东西、认为珍贵的东西,不一定是人类需要的。”
“那你知道钱吗?阅读了众多作品的妖皇先生?”
“知道。”它言简意赅,“但作为一只妖,为什么要付钱?我并不仰仗人类社会存活,所以也不遵守你们的规则。”
“总之,你变不了钱,是吗?”我抛去无用的结论,总结了一下。
元芜默认了,于是剩下那些它口中所谓的帮助,也就变得索然无味。
既然我不需要它的帮助,那么我不提供真正的帮助也是合理的。
“我不认识她们,也不知道在哪找,这不可能,你自己去更……”
话音未落,我瞥见那只妖似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哒哒哒、“砰”,推开门的响声与略显凌乱的喘息响起。
一黑发一棕发,一共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神色不安地和向在上课的老师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们来晚了,因为路上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