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皇上带回去休息罢。”
“是,奴才这就去。”
殿外很快有人应了一声,就进来扯着皇帝的袖子把人带走了。
临走之前,珠帘后面还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皇帝呆滞地跟着宫人往外走,就同个木头人似的,但是紧握的手心一刻也没放松。
不几日,便是个大日子。
宫里千秋节将至了,到处张灯结彩,昂贵的绸缎铺的到处都是,比过年还要夸张,好不热闹。
姜太后之前只是个妃子,当上太后之前生辰宴都要通过周太后的允许才能操办,还不能过于盛大,压了嫡后的派头,心中总是不忿的。
因此在成为太后之后,自己当了圣母皇太后,就拼命想要弥补回来,那些自卑的过往仿佛就会消失,每一年千秋节都大办特办,一场宴会最起码花掉国库几个月的开销。
“快!将这夜明珠吊高点!怎么做事的!手脚都麻利点儿!仔细你们的皮!成日里就知道偷奸耍滑!哎!那可是香云纱!”
大太监总管罗公公年岁也大了,平日里活儿也不多,姜太后念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甚至给了他一间宫外的豪宅养着。
但是每年千秋节,还是喜欢罗公公来置办的,毕竟陪在姜太后身边多年,也更懂姜太后的喜好。
“昏了头了你!太后娘娘不喜桂花!作死呢!赶紧将这东西撤下去!才一盏茶没看着你们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罗公公坐在太师椅上,浑浊的眼透着精明,到处紧盯着,防止出了错漏。
“这香云纱还是不够贵气,该是换了云锦来,也软些,不至于硌着。”
黄得庄穿着一身太监服,却神清气爽,趾高气昂,半分没有其他太监的阴柔之气。
见是黄得庄来了,罗公公也算是客气,便抬手让人换了香云纱。
“还是黄公公得太后欢心呐!这太后娘娘的喜好黄公公烂熟于心,自然是要听黄公公的。”
“罗公公客气了,您伺候太后娘娘久了,当然是比谁都要懂太后的喜好,只是如今太后娘娘是一国之君的生母,无论喜好什么,都不如用最华贵的东西,来彰显身份来得好。”
黄得庄拿起一边的葡萄,挑剔地拽了一颗放到嘴里,尝出来是酸的,便随口吐到了一旁铺在地上的绸缎上。
“黄公公自有一番见解,此次为了太后娘娘出去寻药,可有寻到?”
罗公公只是扫了一眼地上被葡萄弄脏的绸缎,宫女便有眼色地将绸缎整张掀起,拿了一块干净的换了。
黄得庄笑了笑,手往罗公公干净得一丝不苟的肩上拍了拍。
“罗公公在宫里伺候太后娘娘,自然知道为了太后娘娘做事,肯定要尽心尽力的,这不就是咱们的用处吗?如果不办好,又怎么敢回来呢?”
“那就好,那就好啊……”
罗公公笑了笑,面上的褶皱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黄得庄也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就直接甩袖走人,临走前留了一句:
“把那换绸缎的宫女带去长街服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