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笨不笨?扩成多大能把那么多龙装下?既然龙都在这儿了,那还要牢房干嘛?你不知道是帝君的旨意让他们搬来的?来了就跑不掉!”
……
他们七嘴八舌,完全没有察觉身后危险已经靠近。
那负责清扫的男人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踢到了身边的水桶,哐当一声两脚一阵湿,水桶倒了,里头的污水打翻出来。他骂了一句娘,连忙从桶旁边挪开,他的同伴要伸手去把桶扶起来,嘴上还抱怨着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然而,很快他们注意到事情不对劲了桶扶不起来,它就像被钉牢在了地面,污水从桶里汹涌而出,那显然不是一个水桶的容量,污水混合着血液浓稠、酸臭、深红,大股大股地在他们脚下蔓延,污水舔着水舌将清扫员冲倒,水面眨眼间已经上升到了小腿腹。
“怎么。。。。。。怎么回事!”值守大叫起来:“来人!来人!”
他还要喊,污水翻着红浪一头打在他脸上,从水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伸出来摁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推到墙根上,他惊恐地睁着双眼,很快不出声。
与之相对的是清扫工歇斯底里的惨叫。污水像是有意识似的,顺着他的腿不断地往他身上爬,一会儿就把他全身都打湿了,他像是泡在血水里面,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水流冰冷地、快地在他皮肤上游动,在他自己的视角里,他是被投入了蛇坑,无数冷血动物缠着他的四肢,甚至能听到蛇信斯斯作响,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
一名值守跑得快些,从涌动的污水中奋力地跑出来,头也不回地往通道外面跑,两侧铁笼夹成的中间狭窄的通道里,又阴暗又冷,他喘着粗气,后面的污水追着他,他一边回头看一边跑:“别。。。。。。别追我!走开!”
逃跑不看前路的后果就是撞到了东西。身体遭受了猛烈的撞击,使他停了下来,他惊惶不安地看着前面,明明身前什么都没有,可手一伸,立刻就触碰到了阻挡物。
他奋力用身体撞击,眼看着污水已经追到了脚下,男子汉大丈夫急得眼泪出来了:“不不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污水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卷起一股水柱直接灌进他的嘴里,将他的身体拍到旁边的铁笼的栏杆上,他被强制打开了嘴巴,双脚仍然在奋力挣扎,手扶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这样可以阻止污水往喉咙里灌。
实际上并不能,他要窒息了。
他会死掉的。死期就在今天了。
临终前的大彻大悟出现在男人的脑海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的身体僵硬起来。
然而索命的黑白无常并没有出现,污水下一刻褪去了,让出来一个美丽而严肃的人。可能也不一定是人,那样的气质那样的仪态,倒像是天上来的神仙。他站着的地方干干净净,水流都绕着他走,就好像世界上所有肮脏的东西都天生地和他没有关系,也不沾边。
“我问,你答。我不会伤你性命。”他说。
值守其实他根本没有看到他开口,那声音是在他脑子里自动响起来的。他拼命地点头:“我说,我说!别杀我。”
“你们口里的张先生,是谁?”
“张、张、张嵩。”
“这个地方,是他的?”
“是。。。。。。是吧?”
“嗯?”污水顺着腿又爬上来。
值守吓得两眼翻白:“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负责看守,我不知道上面的事啊!”
玄乙接受了这个解释:“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地方,知道吗?”
值守点点头:“十年前,这个地方十年前就有了。我是第一批到这里来工作的,刚来的时候我还帮着建了一部分这里。我家里原本就是隅谷的。”
玄乙相信他的话:“这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男人没有马上回话,他惊惧的表情仿佛是在掂量说出来对方会不会更加生气。玄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铁笼,幽深漆黑的笼子像口洞穴,一条已经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龙趴在地上,它身上爬着老鼠和各种各样的虫子,它们兴奋地啃食龙族身上的污秽,但它仿佛并不在意,把头深深地埋到角落里。
但玄乙还是看清楚了,它的脑袋上戴着巨大的口枷,细细的锁链从龙角上面钉过去,一直延伸向下缠住它的两只前爪。可能是因为注意到外面的骚动,它笨重地喘着气微微抬起了头,向玄乙的方向望了望。
两只血色浓浓的龙瞳,翻滚着诡异的恐怖的红光。
“你别光看着我啊!”同泰急得一头汗。
同印收回目光。但没有说话。
回答同泰的只有楼下轰隆的撞门声。
同泰已经把室内翻了个遍,把能找到的宝贝都找出来了:“乾坤袋、沧海瓶、元天妙成印、雁头笔。。。。。。这些东西都不能用来打架啊,你总不能指望用乾坤袋把外头那些龙全部收到里面去吧?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不会用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