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楚憂攥著路清寧的手說,「你救了小雲朵,我願意幫你。」
南珠也道:「我也願意。」
他們開始籌劃,勘探鎮子的路線,偷偷攢下離開的盤纏。老商人認為omega天生淫蕩,不讓路清寧出門,更不讓路清寧見他以外的a1pha。Beta們幫助他聯繫司機,從買菜的錢裡面省下零錢存著,一點點積攢。終於,一年以後,他們的錢攢夠了,南珠摘下胡姬花項鍊,走進了老商人的房間。趁他拖住老商人的絕佳時機,楚憂打開了小院的後門。
小雲朵眼巴巴把路清寧望著,問道:「哥哥,你會回來看我們嗎?」
路清寧望著她落淚,楚憂催促道:「快走吧,別耽擱了。這次走了,永遠不要回來。你要小心,聽說附近有反叛軍出沒,千萬別被他們給抓了。」
「你們怎麼辦?他會不會發現?」路清寧問。
楚憂說:「放心吧,我扮出被你打暈的樣子,說你搶走鑰匙逃了。」
路清寧攥著她的手,道:「保重。」
「快走吧,」楚憂流著淚道,「快去找你弟弟吧。」
Beta們找的司機是楚憂的a1pha哥哥,本以為自家親人,應該萬無一失,誰知道司機臨時反水,把路清寧押回了老商人的家,拿走妹妹辛苦攢下的錢之外,又收了老商人一筆感謝金。
司機偷偷告訴楚憂:「你嫂子生病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需要這筆錢啊。放心,我沒告訴你老公你和那個omega合謀,他不會怪罪你的。」
他扭頭走了,留下面如死灰的路清寧,還有暴怒的老商人。
「殺千刀的賤貨,我就知道你會跑!」這一次,老商人扒光了路清寧的衣服鞭打他。一面打,一面罵:「賤人、賤貨!說,這兩個蠢東西有沒有和你合謀?」
兩個Beta拉著小雲朵縮在角落,臉色蒼白。路清寧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更不曾供出兩個Beta。
「你以為我是蠢的,會被你騙得團團轉麼?你走,這兩個賤人肯定幫了你忙。」老商人抓著他頭髮把他拎起來,道,「記住,你要是敢逃跑,我就把他們倆打死。」
老商人把他打得爬不起來,沒有給他穿衣服,把他赤身裸體地關進了穀倉。寒冬臘月,穀倉里漆黑一片,路清寧很冷,冷到心裡去。他縮成一團,輕輕地顫抖。寒意像水波一樣浸透他,他感覺到自己在慢慢窒息。或許這次熬不過去了,他再也見不到阿眠了。
穀倉的黑暗裡,驀然出現一雙熒熒發光的綠眼睛。
這雙眼睛像兩簇鬼火,幽綠明亮,森森可怖。路清寧呼吸一窒,只見黑暗裡踱出一隻受了傷的白狼。他的脊背有一道深深的彈痕,鮮血凝固,傷口血肉翻開,十分可怕。眼睛上方還有一道陳年舊疤,平添幾分駭人的煞氣。
「你是誰?」路清寧虛弱地支起身,不住後退。
白狼一言不發,逼近到他跟前。他身上寸縷未著,身上的傷還在緩慢地流血。這一道道紅痕,宛若綻放的紅梅,有幾分殘忍的奪目況味。他聞到信息素的味道,是灰燼的氣味,挾裹住他,讓他喘不過氣。他漸漸明白,眼前的a1pha不僅受了傷,還在易感期,不知怎麼躲進老商人的穀倉,恰巧被路清寧給撞見了。
路清寧太過虛弱,無法逃跑,只能躺在原地,眼睜睜看它上前。白狼垂下頭,用它粗糙的舌頭忝氏路清寧身上的傷。一寸寸、一厘厘,每一道傷都不放過。傷口漸漸止血,細細密密的麻癢感覺撫慰了路清寧難捱的疼痛,他變得昏昏沉沉。白狼一路忝過去,就連身體那部位,都不放過。最後,路清寧被他翻過身,按在爪下。路清寧感覺到頸後狠狠一痛,昏迷過去前一刻,他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被標記了。
等醒來之時,路清寧發現自己睡在稻草堆上,身上還蓋了一件沾了血污的長風衣。他仰起頭,看見男人赤著半身,坐在他旁邊。路清寧輕輕推開風衣,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身上上了藥,傷口沒那麼疼了。是這男人的藥吧,路清寧看見他有一個背包放在角落。
男人丟了件毛衣過來,「誰把你關進來的?」
路清寧側過身,默默穿好衣服,道:「買走我的人。」
男人嘖了聲,「看來你是個不太聽話的omega。叫什麼名字,看你耳朵,是不是龍貓?」
路清寧不說話。
男人轉過身來,蹲在路清寧身前,「不管你以前屬於誰,我標記了你,你就是我的了。記住,我叫阿鏽,告訴我你的名字。」
昏暗的穀倉里,二人近在咫尺,路清寧第一次看清他的臉。輪廓分明,眼神桀驁,帶著股野氣。年紀看起來不大,和阿眠差不多,大概才十九歲吧。這麼一個小孩子,為什麼會中槍傷?他湊過來,似乎想要嗅路清寧。路清寧一言不發,扇了他一巴掌。
他明顯愣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自己的a1pha?」自稱阿鏽的白狼齜起牙,一臉兇相,「有本事你再打!」
路清寧又給了他一巴掌。
阿鏽沒想到他真的有膽量再次動手,一身傷,快死了似的,居然還敢挑釁他。阿鏽很生氣,罵道:「你個死耗子。」
從來沒人罵他是耗子。路清寧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揚起手,這次阿鏽眼疾手快,攥住了他即將落下了的巴掌,可路清寧又揚起另一隻手,重重給了阿鏽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