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伤神,不过叹息一回,终究是一命。”黛玉道,她复又皱眉“只是贤德妃弄出这么一出,只为着托我照看贾家?”
熙宁想了想也道:“确实有些多余,依着你的性子,若是贾家真落到地下去,
你怎么也不会见死不救。不过罢了,只瞧着,总有后续。”
黛玉笑了笑,也将此暂且放下。
凤藻宫里,送走了黛玉,回来复命的抱琴站在榻前问道:“娘娘怎么不提那事?”
贤德妃这会儿已经连起身靠着都不能,只躺在榻上,听了这话,虚弱的笑了笑:“你小看了我这位表妹,虽年纪小,但说话行事滴水不漏的,哪里是个好相与的,什么都不做还罢,看在亲戚的情分上,总不会真的不管,若惹恼了她,只怕未必会念旧情。”
说了这么多,她又开始喘气,抱琴忙上前侍候急道:“娘娘快歇着,我们不说了,娘娘肯定会好的,等开春了,娘娘还说要赏花的。”抱琴一面说一面泪落不止。
贤德妃扯了扯嘴角到底没笑出来,只是攥着她的手继续道:“我那个匣子里有一块玉佩,是当年姑母送我的,你去找出来,给瑞王妃送去,就算是姑母的旧物,其他的一个字别说。送完后,打发人去贾家送信,不,你去见高贵妃,求她给个令牌,你亲自去,见了祖母,就说我的话,切莫多事!”
说完这些,贤德妃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躺回了榻上,抱琴哭着应下。
凤雏宫,黛玉握着贤德妃送来的玉珏,那玉珏确实是母亲送的,因为自己有一块差不多的,据说当时是一块玉石雕的,一块被母亲送给娘家侄女做了及笄之礼,另一块给了黛玉。
黛玉
叹了口气将玉珏收起,不再多言。
次日,熙宁生辰,各宫皆送了厚礼,上皇和皇帝皆有重赏,黛玉陪着熙宁看看各处送来的生辰礼,她自己的也是早备下了,一副亲手画的画,还有题诗并着一个香囊,她今年事情不少,针线上的活计却是不大做了,只偶尔做几个香囊,扇套给亲近的人用。
熙宁自然欢喜,当场就换上了,后来又见了瑞王府送来的礼物,笑着道:“我这生日不亏,赚了你两份礼。”
黛玉笑道:“那是府里的,这是咱们私下里的,怎么能一概而论。”
熙宁却指着礼单道:“这礼可不轻。”
瑞王府的礼单自然也是黛玉拟的,她见熙宁的神情有异,少不得凑过去看了眼,确实重了,比自己拟的重了三层,能改礼单的自然只有一人,熙宁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厚礼相送,瑞王兄这是急了,怕我扣着人不放!”
黛玉红了脸推开她“姐姐就笑话我。”
“我可不是笑话,你们多闹两回变扭,我只管闷不吭声的坐收好处,岂不妙哉!”熙宁抚掌大笑,笑得黛玉脸色越红,转身从礼单里抽出了一份道:“姐姐只管笑,我且看看安六哥送了什么过来!”
那礼单赫然是安修礼的。
熙宁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笑道:“你要看只管看,看中了什么,都给你。”
黛玉闹了个没劲,将礼单丢入她怀里,笑着道“可饶了我,安六哥
若知晓,可不会给我好脸色。”
“他敢!”熙宁道。
两人闹了一遭,各处送来的东西并不一样,只是看了会,也就厌烦了,熙宁让人收了起来,只将之前瞧着不错的几样另外收了,只等过些日子送给黛玉,这却不提。
熙宁的生辰宫里头热闹了一日,次日,瑞王就入宫给上皇和太后淑太妃请安,之后直接去了凤雏宫,当着熙宁的面把人抱走。
黛玉气得捶他,可惜这力度于瑞王没有半分作用,熙宁笑着看瑞王将人带走,只眼底没多少笑意。待人走了,脸上的笑意淡去,远远的看着,瑞王将人放下,似乎说了什么,黛玉仍是气恼的捶了他一下,而后被瑞王牵着手,越行越远,离了这一方天地。
熙宁淡淡的说了句“真好!”
身后白茶摸不着头脑,可惜主子没打算解释,转身就回了宫里。
黛玉见了瑞王时不免有几分心虚,怀疑夫君有疾不提,还被夫君知道了,过后躲进宫里,她实在不敢猜测瑞王这会儿心情如何。
乖乖的上了马车,瑞王看着悄悄的挪到边上的黛玉一挑眉“知道怕了?”
黛玉抬眸看他,故作无辜的道:“王爷说什么?”
瑞王轻笑一声,招手让她过去,自那日后,瑞王常笑,尤其是与自己一块的时候,连着铃儿等人也说瑞王变了,有些人平时看着没有什么,但是当他笑得时候却瞬间增色不少,瑞王本就长得好,一笑之
下当真有倾城之色,黛玉觉不承认自己竟是被美色所迷。
只是她看着瑞王含笑招手的模样,安慰自己,她自不是为美色所迷,只是出嫁从夫,自当与夫君颜面才是。嗯,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