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先生要比想象中的年轻。
红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西装革履又有些阴郁气质的人,忍不住看多了两眼。
连古本来个高,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身材看起来很带感,纯黑的内搭衬衫透着股浓郁的绅士风范,胸前别着抢眼的银色一字胸针,雅致脱俗又别具一格。
这模特一般出众的身材,应该配一张社会精英的脸,事实证明,红喜的感觉是对的,有点出入的是在气质这块。
他的面容棱角分明,只要扫过一眼,就知道骨相有多优秀,锋利浓眉下是一对耐看的内双眼,高挺的鼻子增加了眉眼间的英气,银边眼镜一戴,减弱了五官的攻击性,看起来沉稳斯文了很多。
脸分明很正派,就是眼神深邃得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要债的。
关键这连先生诚意十足,上门来提着大包小包礼盒,看包装是雨前龙井茶,还真被连先生误打误撞迎合了红官的喜好,毕竟红官喜欢什么,外人是不知道的。
“连先生,请用茶。”这已经是红喜端上来的第三杯茶了。
奇怪的是,连古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只要一靠近就能闻得到,香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你家先生进去多久了?”连古语气平淡,语却有些快。
红喜看看天,说:“有小半天了吧,大概三个小时了。”
“之前都这么长时间吗?”
“没有,平时都是一个多小时就出来了。”红喜偷偷瞄了眼那张满带贵气的脸,看不出对方的喜怒。
连古随手扶扶眼镜,垂下目光,默默地转动着腕上的黑色手表带,快四点了,上门到现在一个小时了。
有钱人的时间是不是都很宝贵?他一定等得很着急。红喜忍不住想。
红官也说过,有钱人会用时间来衡量价值,这么说来,是不是等的越久,说明这件事越值?
“连先生,要不先到偏房休息一下?等我家先生出来了,我再叫您?”
连古平平说:“没事,我就等着他,等他出来。”
话是这么说,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堂内的一面青砖墙上,挂满了历代关煞将的灰白照片,有单人照也有和关煞将之间的合影。
往常来这里的客人,都会旁敲侧击打听解家关煞将的故事,甚至会指着墙上的照片问姓甚名谁。
可是到了这位连先生,他只字不问,还单手插兜站在照片墙前,看着红官的照片出神。
在红喜的印象中,连先生第一次来,应该没见过他家先生,怎么就刚好在历任关煞将的照片里头找到了他家先生的?
红喜忍不住问:“连先生见过我家先生吗?”
连古修长的手指刚要触碰灰白照片的黑木边框,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收回了手,眉梢抖了抖。
红喜猜测对方只是看众多照片中,就属红官的最年轻儒雅,出于好奇才会上手,这下可能有些尴尬,于是马上解释:
“您肯定觉得我家先生很年轻,不像关煞将,但是我家先生是历代关煞将中,最早上任的。”
早到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从娘胎开始吧。关于这些,红福禁止向外传,所以红喜没多说,所幸连先生也没有问,于是就转到后院去看看闯关的情况。
红喜走后,连古还是伸手揭下了照片,那一身长衣及踝,坐在火棘花下,翘着二郎腿,自然又悠闲的样子,实在很养眼,让他移不开视线,连匆匆过来的红喜都没注意。
“连先生,我家先生他……”红喜又撞见他对着照片出神,怎么这次还摸上了?
“他怎么了?”连古的脸色一变,眼神突然逼人。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红喜避开他的目光,连忙低头抱歉说:“不好意思连先生,我家先生要跟您另约时间见面了……”
“是守关出了问题吗?”连古把相片挂回去,还没等红喜说明情况,就往后院走去。
他人都已经到这儿了,一墙之隔,不可能就这样掉头回去。
“连先生,请等下,后院不能过去!”红喜见形势不对,马上拦在前头,“我家先生说,过些天会登门道歉……”
“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连古一脸正色,目光比要债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