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丫头,你都还没好全的,做饭那些的,还是等婶子回来做就行。”闫婶子朝着宁熙所住的屋子喊道。
宁熙放好书后就走出屋子,她扬着笑对着闫婶子说道:“婶子,我这两天不上工,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也只是把馒头蒸热,炒了个菜而已,反而婶子不要嫌弃我做的不好才是。”
宁熙之前没来插队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做饭炒菜那些的,那是一窍不通,这炒菜也还是在插队之后跟着闫婶子住的时候学会的,不过那也是说的是前世而已,而前世宁熙在结婚之后就跟着宁母学会了宁母那做菜的一手的好手艺,还学会了照顾人,把那人照顾的非常好,可惜,那人却是个婚姻骗子,不是良人。
“哪里会,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过来一起吃饭,一会凉了可不好吃了。”闫婶子端着盘子出来,心里暗暗夸着宁熙的有眼色,帮忙把饭菜做好后,省了她回家做饭的时间,她也就有多余的时间纳给她家谨行做的鞋子。
刚她下工的时候大队书记给了她一封信,说是她家谨行来的,一会吃完饭后,让宁丫头帮忙看看上面写的啥。
“诶,我知道了。”宁熙应道。
闫婶子边吃边问宁熙:“宁丫头,今天上午休息的好吗?”若是不好的,晚饭她就交代宁丫头等她回来做。
“好了很多了,婶子,你就别操心了,上午休息的好,还给家里写了封信,这不明天还能休息一天吗,我想着明天上镇上的邮局把信给寄了。”宁熙说完,顺带着咬了一口手上的玉米馒头。
“嗯,也是好,报下平安,省的你父母亲在家里总是记挂着你。”闫婶子点头说道,她也是做父母的,自然很能体会宁丫头父母对宁丫头的牵挂,儿女不在身边,总是揪着个心,生怕在外面吃苦受罪的。
想起刚到手的信,闫婶子又继续说道:“宁丫头,一会吃完饭后,你帮婶子念下信怎么样,我儿子来的呢。”闫婶子说的是眉眼弯弯,可见儿子的来信让她的心情很不错。
“好的,没问题,吃完饭就给婶子念。”宁熙说道,她听说闫婶子的儿子在七年前去了部队,七年的时间也就四年前闫婶子的女儿出嫁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第二次,闫婶子总是挂心儿子在外吃没吃饱,穿没穿暖的,儿子的来信可能是闫婶子那颗牵挂的心多少放下来点。
“诶!”宁熙的话让闫婶子那是更加的开心起来。
☆8、
念完信后,闫婶子高兴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的,脸上挂着笑容就跟盛开的太阳花一样灿烂。
“诶,宁丫头,你没看错,我儿子真的说要回来探亲?”闫婶子不放心地问着,生怕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想想她上一次见到儿子的时候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儿子现在怎么样了,记得儿子当时急匆匆的回来又急匆匆的走,在家里都没呆上一周的时间就回了部队。
这一走就是四年,而且信也来的不多,就算她想知道儿子过得是好是坏都不从而知。
“婶子,你没有听错,信上说是真的要回来了,你之前不就是天天盼着吗,这下好了,可总算是盼回来了。”宁熙看着高兴的找不着边的闫婶子,看着闫婶子那张高兴的脸,也感染上闫婶子的这份高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挺羡慕闫婶子的,之前闫婶子就一直念叨着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看她一次,现在闫婶子的儿子要回来了,母子团聚,闫婶子那颗挂念他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她也想远在京城的父母了,不过她现在不用着急,等再过些时候,返城的名额就要下来了,等把名额一拿到手,她也就可以跟闫婶子一样,结束这三年长的分别,再也不离开他们了。
“太好了,太好了!”闫婶子高兴过后稍稍平静了下心情说道:“宁丫头,俺儿子心上说她要三个月后回来,唉,三个月啊,咋时间就那么长啊!”她都恨不得此刻儿子就站在自个儿眼前,看看他是不是瘦了,是不是黑了……
“也不要那么长的时间,按着信上说的是他三个月后回来,这信到我们这儿都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仔细算下,婶子你只需要再等两个月的时间,你儿子就回来了。”宁熙看了下信封上的邮戳,心底算了算日子,然后把自己算出来的结果告诉给了闫婶子,顺便安慰闫婶子只要耐心等两个月就能见到她想见到的人。
“哎,这真是太好了,对,对,俺只要在等两个月就能见到儿子了,能见到儿子了……”
闫婶子念叨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语气里带着哽咽,看得宁熙连忙上前问道:“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就哭了……”宁熙见着人哭多少是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
“婶子这是高兴呢,高兴呢……”闫婶子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脸上带着隐隐带着一份骄傲说道:“宁丫头,你不知道,俺家当家的去的早,那个时候孩子还小,算算时间的话,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了,那个时候两孩子大的只有八岁,小的也只有六岁,你也知道现在能吃上个饱饭有的时候还不能,更不用说二十年前了。那时当家的刚去,俺一个妇道人家的带着两孩子,差点都没能活下来,还好两孩子懂事,看着俺哭,一边帮俺擦眼泪,一般说:娘,不哭,俺们会乖乖听娘的话,家里的活俺们也会帮娘干的。听着这话,俺这心酸的没法,俺想着俺这辈子就算不为别的,为了这两个孩子俺都要咬牙坚持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
闫婶子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年过去了,两个孩子也长大成人了,俺也无愧于闫家的祖先。虽说孩子大了,可是这心头还是有心事。两孩子大的四年前嫁了人;小的,八年前托了人帮忙去了部队,去了部队八年,这次回来还是第二次回来呢,俺知道他去部队是为了让俺过的好些,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闫婶子说完,看见宁熙眼眶红红,这要哭的架势可把闫婶子给吓着了,连忙问道:“咋了这是,宁丫头,苦啥,谁欺负你了!”
宁熙眨了眨眼睛,试图把眼里的酸涩眨掉,“我只是感慨婶子的坚强,你一个人能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真的不容易啊!”
眼前的这个妇人的那份坚强让宁熙心底千思百转,想起前世的自己,那是完全没办法跟闫婶子相比的。正是因为做不到闫婶子这样的坚强,她才会沉入疯狂中逃避现实,最后死于非命,倘若自己能有上闫婶子一半的坚强,她也能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人生,或许,在逃过那一劫后,她面对的那可能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很可惜,这份坚韧她没有,即使是她在下乡插队时候也没能练出那份坚强出来,最终还是给困难所打败。
而对于像闫婶子这样生活的强者,她有种由衷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