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文放下心来:“凌志那小子我放心。”也就不再说什么。
梅甫在旁边插了一句:“正式定下来之前,我们去把关就行了。”然后转向正在啃苹果的梅芝:“倒是你,你那不孕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不孕症啊,”梅芝哭笑不得,“我只是准备要个孩子,先调理调理身体。调理好了才好怀孕。对了小谢,礼拜六有时间没?陪我去趟妇产科查下身体。”
梅小谢抬头:“姐夫又没时间陪你去?我礼拜六有事,公司加班。礼拜天还成。”
“哟,我约的是礼拜六。”梅芝一脸懊丧:“算了,我找别人吧。”
一时之间,室内安静下来。
忽然梅小谢的手机响起来,听完电话,梅小谢就和父母打了招呼,出门去了。
梅芝看着她的背影在门后消失,微微笑了笑,揪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爸,妈,我也先走了啊。”
“等等,你给我坐下。”梅甫不满地抬头瞪了她一眼,摆出父亲的架子来:“先给我说说,你怎么突然就想到要生孩子了?前两年还哭着喊着说要当丁克。”
何文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好好说话,摆什么架子。”转向梅芝:“阿芝,说说你怎么想的。”声音温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放心。
梅芝温婉地笑笑:“妈,我也28了,现在生不是刚好么。”说着看了看时间,急急道:“时间不够了,先走了。爸,妈,再见。”
看着梅芝径自出门去了,何文微不可见地叹息了一声,忽然狠狠地瞪了梅甫一眼。
梅甫咬着西瓜,愣在了那里:“我又怎么了?”
星期六的早上梅小谢急急地冲出了门,凌志在她背后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听到电话响起,跑去接电话了。
坐进出租出的时候,梅小谢总算是放下心来。虽然是加班,去得太迟了似乎也不好。想起梅芝说起今天要去医院,于是摸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问清了哪家医院以及预约的时间,盘算之下发现自己完全没可能赶过去,无奈地对梅芝说了抱歉。
梅芝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不能过来,不指望你了。要是你来了才是稀奇。算了,我出门了,bye~”
说了再见,挂上电话后梅小谢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也许是姐姐话语中的颤抖,也许什么都不是。
算了,事情发生了再说吧。梅小谢想着,不再考虑这些事,看向了车窗外。
似乎,眼角看到了熟悉的车。凝神看过去,滚滚车流,什么都没有。
梅小谢微微一哂,干脆地发起呆来,直到司机停下车,才回过神,付了钱进了楼。
下午3点,梅小谢关上软件,揉了揉太阳穴。
桌上剩下的已经不多,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做完。正想着一鼓作气弄完,手机忽然响了。
看了来电显示,是梅芝。梅小谢一边伸手去拿手机,一边翻看着剩下的东西,不自觉地想着该怎么做,于是接通之后梅芝说了什么也没听清。直到那头梅芝不耐起来才丢了文件,揉着眉心专心听梅芝唠叨。
梅芝说话有点吞吞吐吐,仿佛是顾忌着什么,先是问了她现在在哪里,干什么,然后又说了自己的检查结果,说完这些,电话里一阵沉默。
梅小谢已经发现了不对。从小到大,姐姐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事发生,绝对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会先东扯西拉一堆,直到无话可说,才慢慢地说出那件本该最先说出来的事。
这次又是什么?
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梅小谢一瞬间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
然后她终于听到梅芝期期艾艾的声音:“小谢,今天我看见凌志了。”梅小谢立刻放下心来,笑着道:“不就是看见他了,有什么好稀奇的,还值得你犹豫这么半天。”说着手又摸上了文件,再过一会就彻底完成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叹气声:“小谢,我今天去的是妇产科。”
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有什么翻了上来。
梅芝继续说下去:“他陪着一个女孩子,我问了那个女孩,说是来流产的。”到了此时,梅芝已经不再为要不要说这件事烦恼,语气显得格外平静:“你知道这件事吗?”
电话这边,梅小谢一阵沉默。片刻之后她嘴角浮出苦涩的微笑:“不知道。姐姐,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一直都以为他今天去公司加班,因为几天前他就说过今天没空。”眼睛有点涩,梅小谢拉开抽屉找了眼药水,握在手中。
空调开得有点大,身上一阵发冷。
“算了,我告诉你一声。你们自己好好谈谈。”梅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说什么话。两人又聊了几句,梅芝就挂了电话。
梅小谢将手机放在桌上,看着剩下的文件忽然就没有心思再做。感觉眼睛涩得慌,顺势往里面滴了两滴眼药水,闭上了眼。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对面小张从梅小谢身边经过,惊奇地喊了一声:“哟,小谢你在哭?有泪痕耶。”梅小谢仰着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眼药水。”小张吃吃地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纸页翻动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休息了一会,梅小谢终于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工作中去。就算现在有再多疑问,都往后排。
天大地大,工作最大,现在的凌志,还没有让梅小谢爱到放弃工作的时候。
因为这件事,梅小谢的进度慢了很多,直到4点多钟才堪堪完成,然后感觉出身体内透出的疲惫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和还在奋斗的同事打了招呼,走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