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毕竟是魔尊,他们不可能拖延到魔族全部被诛杀殆尽。一旦失败,即成死局。
她虽是水君,有护佑族人之责,可她也是个母亲。让亲生女儿担此重任,纵是由种种因果促成,她终究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死局。
长溪朝父母深深施了一礼,随后她不再犹豫,头也不回地出发了。
萦绕在水君心头的那个声音,终归还是没说出口。若是败了,就逃了吧。
如此煎熬了大半日,熬到日落西山之时,魔垣豁地站起了身。他察觉到,始终压制着自己周身经脉的那股魔气,彻底消失不见了!
帐外,没了魔尊的感召,魔族的众士兵尽皆神情恍惚,茫然四顾而无措。
水君本就觉得希望渺茫,苦耗半日,更已万念俱灰。
见到对面的魔垣走出军帐,此乃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兆,水君看在眼里,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
直到
沙老热泪盈眶、激动颤抖地握紧了她的手,她才终于敢确信,长溪真的成功了!
魔众神智初回,就乍然看到眼前这种两军对峙的阵仗。
可怜他们刚摆脱了魔气的控制,,又立刻陷入了惊惶失措之中,犹如一群被逼上墙头的弱草,正是没有主心骨的绝佳时机。一见他们的少君踱步而出,心中不自觉便有了方向。
魔垣行至军前,岿然而立,绣金黑袍于风中猎猎翻飞,趁得他无比神威。
神威少君一出口,便是金口玉言:“魔尊已去,从此魔族听我号令,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
魔族众士兵早就心有此盼,一听少君号令,立刻齐声应道:“是!”
其势气贯长虹,这一次不须魔气操控,亦是万众一心。
盟军阵营里,个别心有不甘之人,他们也不敢出头,龟缩在后面,交头接耳道:“打了这些天,就这么算了?”
“这魔族别是强弩之末了吧?”
“此乃天赐良机,断断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呀!”
水君对这群自作聪明的拖油瓶早已不胜其烦,她端出君主之威,上前一步,掷地有声地道:“水族从此与魔族划水为界,互不侵犯。”
说完,她长袖一挥,两军之间的万丈峡谷仿佛立刻连通了大海,狂涛怒吼而来,滔滔不绝,宛如一条磅然巨龙穿山越岭而过,奔腾不息。
江面之上惊涛骇浪,从此双方再不轻易越界。
随后,水君一转身,头也不
回地走了。
她这一走,水族自然是跟着走。沙老琴姨紧随其后,土君和金君立刻毫无芥蒂地跟上,土族和金族也撤了。
然后,五大门派见风使舵,也各回各家了。
盟军阵营散了一大半,剩下的人,纵然满心不甘,士气也已萎靡不振。
方才那些蚊蝇之音,魔垣自然一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他睥睨而立,冷哼一声,道:“不愿不服者,尽管上来。”
随后他的目光凌厉如刀,一一扫过方才说话的那几人。
每个人和他的目光一对上,仿佛生生挨了一记暴击,心底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于是乎,他们的自知之明终于姗姗觉醒,带着手下门人悻悻离去。
一场乱世干戈,一触即发之际,忽然偃旗息鼓,化作了玉帛。
魔垣却没有立刻回墨玉宫,他安排妥当后,匆匆上了苍和山。
此刻的苍和山上,仙陵废墟之前,人到得非常齐全,然而场面却有些。。。。。。诡异。
废墟前围了满满一圈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的两个人。那两人原地打坐,阖眸闭目,周身却无半分灵力运转。
水君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时,看到的也是这等光景。
雷少对此见怪不怪,上前解释道:“水君不用担心,他们没有大碍,这副样子也不是第一回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水君起初还心怀忐忑,然而她端详了半晌,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面色红润,四
肢健全,虽然身上都有伤,也不至于到了脚不能提、需要立刻打坐疗伤的地步。
只是这二人灵识俱都不在,他们别无善法,只能干等。
水君环视四周,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