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隼言被吵得皱眉,很不耐烦,“别管他,我们走。”
他从来都是漠然的性子,只是有时候谢濮会因为他的温柔而产生错觉。
谢濮迟疑一下,蹲下身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男孩还是哭个不停,脏兮兮的手往脸上抹了抹,很快出现一个大花脸。
谢濮看了眼手中还没来得及吃的甜筒,想出办法,“别哭了,这个甜筒给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的哭声顿了顿,目光落在谢濮手中的甜筒上。
“不许给他。”靳隼言不答应,“你自己都没吃。”
原本快要不哭的小男孩又哭了起来,谢濮叹口气,无视靳隼言的话,把甜筒塞进小男孩手里,“给你吃,别哭了。”
小男孩抽抽噎噎,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但张开嘴在甜筒上咬了一口。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靳隼言看透一切,把手里的甜筒塞给谢濮,“你吃我的。”
谢濮一愣,“没关系,我再去买一个就好了。”
那能一样吗,门口的小摊贩都说了,这是今天最后两个草莓味的,靳隼言想着,拽住小男孩的后衣领,把人拎到旁边,警告说:“不许再跟着。”
他早就现了,男孩从他们进公园起就跟在他们后面,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男孩听了靳隼言的话,倒没有被吓到了,他转了转眼珠,迈开短腿跑到谢濮身后,怯怯地扯住他的衣袖,“哥哥,我害怕。”
靳隼言一哽,然后看见谢濮的表情更加柔和,问道:“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叫朗朗,哥哥叫我朗朗吧。”朗朗的哭腔还没散,声音瓮声瓮气,“我没有爸爸妈妈。”
谢濮沉默,斟酌片刻才继续问:“那你的家人呢?”
朗朗摇摇头,不说话了。
他在身上翻了翻,翻出一个小布口袋,给谢濮看里面的东西,“哥哥,我们去喂天鹅吧!”
他拉着谢濮走到湖边,把布袋子里的食物分给谢濮一半,手指指着介绍说:“哥哥你看,这些天鹅都是我的朋友,这只叫花花,这只叫七七……”
他把所有天鹅都介绍了个遍,扬着下巴很骄傲,“我都记得!”
湖面上,几只天鹅低头啄食,并不争抢,姿态优雅,谢濮在其中看见了“老朋友”的身影,虽然已经年老,但它们还活着,真好。
眼睛有点酸,他还是开心地笑了,“朗朗真聪明。”
得到夸奖,朗朗转头,冲他们身后的靳隼言吐了吐舌头,得意极了。
靳隼言脸色更黑,生出带着谢濮立刻离开的念头。
可谢濮望着天鹅弯了眼睛,他又觉得恍惚,谢濮好像很久都没有笑得这样开心过了。
将谢濮笑容带走的罪魁祸,是他。
喂完天鹅,还是没有等到朗朗的家人。
走回公园门口,谢濮正打算去派出所报警,就有人跑了过来。
是一对夫妻,年轻妈妈激动地抱住朗朗,一边责备朗朗偷跑出来,一边对谢濮道谢。
谢濮诧异地看向朗朗,“你不是说……”
“对不起,哥哥,刚才我骗你了。”朗朗扭着衣角,像是赌气,“反正他们总不陪我,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年轻妈妈抱他抱得更紧,道歉说:“爸爸妈妈最近太忙了,以后一定多陪你,好不好?”
一旁的爸爸也连连保证,“爸爸这周就带你去游乐园,玩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