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吊坠不错。”精神世界中的少女可以清晰地看到现实世界的事物。
“这个吊坠不错。”路铃禾看着刘兮亭洁白的脖子。
“这个啊,”刘兮亭轻轻拈起亮银色的链条,链条下方是一轮残缺的月,“是他们,我的父母出差前给我的,还挺漂亮的。”
路铃禾觉得自己没有在此停留的理由了,他轻巧地走到门口,打开门,挥一挥手,说:“我就不打扰你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你在我这过夜算了吧,你睡沙,我把房门锁起来睡我自己的房间。”刘兮亭说。
“谢谢你,不用了。”路铃禾关上了门,门上的密码锁亮了一下。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树枝带露,石影水声,路铃禾走了许久才绕到了出口。
他打了一辆车,车内略有些陈旧的皮椅让他昏昏欲睡,略有些赃物的车窗可以看见他的侧影。
人的眼瞳,人的面容,凌乱的,游离的魂,少年带着倦意,似暮春晚风。
他太困了,合上了眼。
狭长的眼,带着紫色的竖瞳,颊间挤出紧致的鳞片,额头突起锐利的尖刺,似人非人,亘古传承的余韵,诸神末路的挽歌,他露出了硕长的尖牙,咬醒了现实打碎了梦。
“你没事吧?”司机听见后排传来撞击的声响。
他转头一看,对上了紫色的竖瞳。
车辆偏移了原有的轨道,撞开了路旁的护栏。
“我去车祸了?”路铃禾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你,下去!”路铃禾听见了司机的叫喊。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此刻他的眼中是与他的年龄及其不匹配的惊惧。
这辆车的半个车身开到了人行道上,车的侧边有着一块被撞倒的护栏。
那个司机甚至没让他帮忙扶护栏。
“你吓到他了。”少女说。
“啊?”他一头雾水。
所幸这里离他的家也不远了,他边刷手机边走上回家的路。
新闻果然报道那座桥是因为不可抗的风暴而坍塌的,但没有多少人相信这座城市会没有任何预兆地兴起一场天灾。
“是不是哪位大能飞升引起的天地异象,咱们正式进入修仙时代了?”评论区有人说。
别这样吧,任何有道行的真相都不会为了自己的飞升而掀翻一座桥,他们不会用生命来升华生命。
破碎的大桥是一个个破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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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月城中学照旧是要返校的。
路铃禾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那场雨夜似乎只是他平淡生活中偶尔的插曲。
他没有看见张杨,以往张杨都来得很早。
那小子怎么也开始不要好了,路铃禾这样想。
可直到班主任进教室前,他都没有出现。
他什么情况,路铃禾莫名产生了一丝不安。
班主任是一个有趣的男人,姓苏,平时连上课都带着笑容。
“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他罕见的严肃,“张杨同学可能不会来上学了。”
“啊?!”路铃禾出了声。
“大家都知道那座大桥的事故吧?”苏老师深吸一口气,“张杨同学,在那场事故中,遇难了。”
沉默震耳欲聋,世界喧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