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讷讷理所当然道“因为你先前还说要打断我的腿,除了你,谁还整日将打断腿挂嘴边”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卫湛噎了一瞬,索性凶神恶煞道“你知道就好,要是你现在还敢跑,回头被我抓住就不止打断腿了。你先看看那霍骁的下场,引以为戒。”
徐讷讷不满“你才是以下犯上,以前就算了,现在都知道我是周讷,你居然还这么对我说话我的身份比你高,你是臣下,你这个乱臣贼子”
她倒不是真这么想,只是被卫湛气得口不择言起来,说起来,她如今如丧家之犬,倒真没有什么身份可言。
“真不好意思。”卫湛毫无诚意地道歉,笑得还有些许嚣张,“臣下就是乱臣贼子以下犯上了,殿下要罚我吗”
“罚你滚下床去”
卫湛充耳不闻,纠正她道“这是我的床。”
徐讷讷“我自己滚。”
她抱起被子就要起来去睡软榻,只是卫湛直直地躺在床外侧,她要下床就得从他身上跨过去。而且帐子里太黑,她眼睛看不见,只能摸索着下床,很容易就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然后就会生种种狗血里常见的桥段,徐讷讷心里憋了一股气,坚决杜绝此类事情生。
于是她一脚踹过去,差点把卫湛踹下床。
卫湛被她踹得猝不及防,差点真摔下去了,回过神来又好气又好笑“你自己滚的意思就是把我踹下去好独占这一张大床徐讷讷,你亏不亏心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给钱了吗”
“那你整日对我动手动脚,你给钱了吗”她下意识顺着卫湛的话反呛回去,说完就觉得很不对劲,似乎略显下流
她坐在那里仔细思索,还没想到话来弥补,就听卫湛已经笑了“那不是正好抵消了,你可真会给我省事。”
徐讷讷“”
卫湛又道“我供着你都是心甘情愿的,那你让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样”
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反正没有拒绝。
徐讷讷心尖尖上那朵花一颤一颤的,让她知晓她若是否认,那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就是喜欢啊,卫湛什么时候都那么好,吵架的时候还让她觉得心动。
真是讨厌死了。
“不说话”卫湛沾沾自得,“那我当默认了。既然心甘情愿,那就快睡,软榻上凉的很,我皮糙肉厚的睡一睡就算了,你睡上去算是怎么回事”
徐讷讷默默躺下盖上被子,看她这般乖巧,乖得卫湛心里一跳一跳的,就想嘴贱撩拨她“刚刚知道有刺客的时候害不害怕”
徐讷讷不想理他,三更半夜的,睡觉不好吗
可他还说来劲了“你刚刚还拽着我的衣裳不让我走,结果一听声音没了就甩手不认人了,你说你心肠怎么这么狠”
徐讷讷埋在被窝里的脸一红,恶声恶气道“你还睡不睡”
“睡”卫湛故意拉长声音,“睡哪里”
徐讷讷猛地翻了个身,让出了大半边被子。
“真乖。”卫湛躺进去,把人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一下,觉得整颗心都安稳了。吵架吵了一晚上,哄人也哄了一晚上,算是圆满。
两人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徐讷讷还睡着,凌乱的丝盖了满脸。卫湛许久没看过她这般散漫的模样,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自她要装姬妾之后,背地里也对自己严格要求,总要以绝佳形象示人,包括睡着的时候,能一晚上都不翻动身子,头也不会乱。
而昨晚上折腾那么久,早上满头青丝便铺了一枕头,他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生怕扯着头将她痛醒。
对着那张被盖住的小脸满足地看了片刻,卫湛伸手将她面上的丝拨开,又将被子往下压了压,露出完整的一张俏颜。
他不禁感叹,以前周宫那群人眼睛都瞎了吧这般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是男的。
不过幸好,若她从小就是帝姬,那十六七岁的时候就该定亲嫁了出去,哪还能到他身边。
冥冥之中,这种缘分让他心生感激。
只要她在身边,身份之事又有什么要紧,只是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得早些将人娶回家来才是。
他在心里慢慢琢磨,天光大亮,徐讷讷嘤咛一声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他的脸,迷茫地看了片刻,软声说话“要起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