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烛火摇曳,映在营帐上的影子亲密朦胧,徐讷讷从一片光怪6离里醒过来,双眼懵懂无神,耳边却先一步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会儿,声音隐去,旁边人翻了个身,抬手一挥,烛火灭了。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身旁那人却还坐着依靠在床头,一只手在她顶轻抚,动作间倒是规矩,并未逾越。
“怎么就醒了”摸着她丝的手停下,换了方向摸上她的额头,卫湛弯腰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温声软语,“我刚灭烛,怎么就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营帐里虽灭了烛火,但营帐外的火把彻夜长明,在加上澄澈明亮的月光,营帐里没挂床帐,徐讷讷也能看得清两分。她动了动脑袋,挣扎着将自己上半身趴到他大腿上去,然后才闭着眼睛道“我腰酸。”
卫湛闷笑一声,伸手在她腰侧揉了起来,还灌了一点内力,让她四肢八骸都觉得涌入热流,通畅淋漓,她满足地喟叹一声,又觉比起腰酸,嗓子的问题倒是更严重些。
卫湛面上神情餍足,一只手轻柔地给她揉腰,另一只手伸向床边,执起旁边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因徐讷讷不爱饮茶,他营帐里备的都是白水。
“怎么这么没用”他一只手穿过她腰后,将人从被子里放到自己肩头,捧着茶杯喂她喝水,“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徐讷讷漂亮的眸子里像是浸了一层春水,柔波轻荡,软软瞪他一眼,却像是春风里裹挟着细雨,细雨中还有飘落的花瓣,潋滟旖旎自不必多提。
她身上只着一件素白里衣,轻薄丝滑,动作间衣领松开些许,露出小半个肩头,肩头上还有未消去的红痕,红红的一片,像是雨后初绽的海棠,令人迷醉。
卫湛瞧得眸光一黯,咳了两声,颇有正人君子之风地将她肩头衣裳拉好,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小声哄她睡觉“累了这许久,该睡了。”
徐讷讷控诉“禽兽。”
卫湛意有所指“如何就禽兽了我做什么了”他的手指在她肩头滑过,指腹下是丝滑昂贵的面料,却让他觉得不如面料下肌肤触感的万分之一好。
怪道有个词叫做食髓知味。
他如今就像是刚享用过盛宴,腹内却只有略微温饱,迫不及待地渴望着下一次。只是瞧着旁边这人柔弱的模样,短期内怕是没下一次了。
他心内有些怅惘,低低叹了一声,心道我禽兽的模样你还没真正见过呢。
营帐里透进些许微光,能隐隐约约瞧见人影轮廓,徐讷讷睁着眼睛不舍得睡去,看着卫湛半边侧影在柔光下如同加了滤镜,想像着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会脸红吗
起了好奇心,她的手就闲不住了,伸手就向他侧脸摸去。卫湛察觉到她的动作,还向下侧身,将自己的脸贴向她的掌心。
“好烫,你是不是在脸红”徐讷讷歪头问他,带着沙哑的嗓音在夜色里更显迷人。
卫湛不动声色地用内力给自己降了下温,只是心头似有火燎,降温一时半会的看不到效果。他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去蹭她侧脸,夏天的徐讷讷身上凉丝丝的,抱着极为舒服。
他蹭了一会,就觉相贴的肌肤温度逐渐攀升,这下没降温,倒是两人一块升了温。
“我想睡了。”
卫湛道“你睡吧。”
“你这样我睡不着。”徐讷讷伸手抵住他的脸,在他厚如城墙的脸皮上掐了一把,“你快点起开。”
卫湛定定地瞧她“你知道为何你睡着后我却没睡吗”
徐讷讷沉默了一下,猜测“因为你还在回味。”
卫湛摇头,一本正经道“因为你睡着了还抱着我哼哼,哼哼就算了,还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不让你钻你还生气,贴着我的脸就蹭。你扰得我怎么都睡不着,如今却想抛下我就睡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徐讷讷对他的指控半个字都不信,冷眼瞧着他在那编,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才出言道“你胡说,我睡相乖得很,你若是嫌弃我,我就去打地铺了。”
卫湛闷笑,抱着她滚了半圈,连声道“不嫌弃,怎么会嫌弃,求之不得呢,以后也睡我床上好不好”
奈何徐讷讷脑子十分清醒,冷静应答“不好,我是军师,怎么能和主帅一帐叫底下人看笑话。”
没能把人哄到,卫湛失望地叹了一声,手掌扶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摸了摸,低声道“睡吧,明日再歇一日,我就得起来了。”他的手在她背上有规律地轻拍,没多久,就传出了平稳清浅的呼吸声。
卫湛却觉得满心都是涨的,怎么也不舍得睡过去,如今都应是病中福利,往后还有没有这等好日子还得另说。更不要说军营中耳目众多,他也不敢太过亲昵,怕给徐讷讷引来危险。
他一夜未睡,直至天明时分,军营里已经开始早间操练时才闭上眼睛。不过那些兵士都知晓王世子如今正在病中,最好多休息,操练的地方离主帐较远,传到营帐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卫湛睡着前还记得一只手掌盖在徐讷讷耳朵上,因而早间徐讷讷是被压醒的,而不是被吵醒的。她迷迷瞪瞪坐起身来,一听外边喊着口号的声音,就知道军营日常已经开始。
她赶紧穿好衣裳洗漱好,先出门找军医过来给卫湛诊脉,军医只瞧了下卫湛的脸色就点头道“世子已经无碍,力气今日便可如常。”
徐讷讷心道这人昨夜力气就恢复了,应当是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