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道:“您猜到了?”
赵允让有摇头:“老夫又不傻,况且,之前猜不到,现在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猜不到吗?”
();() 赵宗实沉默,
赵允让便踩着吱呀呀的焦木继续走:“老夫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累了,对吗?”
赵宗实抿了一下唇,
赵允让又继续道:“老夫也曾当过皇子,也曾被那种一会有希望,一会又遥不可及,患得患失的状态折磨到精疲力尽。”
吱呀呀
赵宗实恍若未闻的继续往前走,然后轻声道:“儿子已经……已经咳了半年的血了。”
赵允让脚步猛的一顿,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这样了。
赵宗实却继续走:“儿子真的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做那个普普通通的郡王之子,就像四郎,就像六郎,就像十一郎,或好色贪杯,或游手好闲,或读书写字,轻松写意,岂不快哉?”
赵允让沉默,
赵宗实的话却反而越来越多:“这真的很折磨人,我需要天天,甚至时时担心官家会不会有了子嗣,万一有了子嗣,我该怎么办?争还是不争?争要怎么争?不争怎么办?”
“放弃吗?”
“放弃好啊!”
“放弃了我就自在了,但是官家他就是没有子嗣,一直一直的没有子嗣,他没有子嗣,我就控制不住的去觊觎,去幻想,毕竟,那是皇位啊!”
“皇位……”
“谁不想坐一坐?”
赵允让脚步微微一顿,好像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只是看着赵宗实跃过他,继续往前走,继续喃喃自语:“然后,我知道了赵时的存在。”
“实话实说,知道那一刻,我真的嫉妒的恨不能杀了他,但是……”
“您知道吗?”
赵宗实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还落着火星子的屋檐:“我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解脱,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我终于不用担心一个不是我父亲的人会不会把皇位传给我了,我终于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终于不用在那种不确定的摇摆中折磨自己了。”
“因为赵时。”
“因为他已经活到了成年。”
“我……终于能自由自在的做自己了。”
“是啊!”
赵允让走到了赵宗实身边,也抬头看着屋檐下落的火星:“老夫也曾经有过跟你一模一样的解脱感。”
赵宗实一怔,
扭头看向赵允让,但是……
看到的却不是解脱,
而是……
狰狞!
“但是……”
“皇位。”
“它……”
“就是皇位。”
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