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明御史再刚直强硬,再悍不畏死,也会有牵挂。”
“牵挂就是弱点。”
二皇子惨白着脸,颤声道。
“您是打算利用明御史的妻女来迫使他就范吗?”南子逾以一种看透傻瓜的眼神注视着二皇子,提醒道:“请殿下回想一下,大约十多年前,在汉中生严重干旱时,是谁领导着饥民攻占官府,开仓赈济粮食的?”
“那时,明御史是新科进士,奉旨随钦差入汉中,靠三寸不烂之舌安抚民心,诏安女英豪。”
“而后,女英豪与明御史日久生情,缔结连理。”
“这些年来,她隐于后宅相夫教子,甚至鲜少在官眷间走动。”
“可,这绝对不是意味着,她武德伯的爵位烟消云散了。”
“她的那杆红缨枪是被史官工笔写入史书的。”
“殿下莫不是以为,明御史横冲直撞是真的鲁莽不怕死。”
明御史的夫人菁娘,是大乾唯一的女爵。
“殿下还是在府中好生修身养性吧。”
“对了,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还是尽快撵走的好。”
南子逾甩甩袖子,神情冷硬的转身离去。
徒留二皇子立在银杏树下,半是懊恼,半是后悔。
此时,天已大亮。
大街小巷,炊烟袅袅,人声喧嚣。
顾府。
顾荣边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边听宴寻汇报昨夜之事。
“承恩公投缳自尽?”
顾荣颦眉,拿着白玉勺的手一顿,失声问道。
事出反常,诡异之至。
死的太干脆了。
尤其是,承恩公贪图享乐,从不是视死如归的性子。
宴寻颔“留下血书,自缢而亡。”
“今日一大早,承恩公夫人就携血书入宫请罪。”
“钟离皇后闻讯,亦脱簪跪在甘露殿外。”
顾荣心中暗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何尝不是山穷水尽之时的生路。
一死,一了百了。
兴许还会有眼瞎的人赞承恩公一句敢作敢当。
但,承恩公是自愿的吗?
顾荣擦了擦嘴角,轻声询问“三皇子可有什么动静?”
“炸了一炉子丹药。”宴寻道。
顾荣愕然“没了?”
宴寻点点头。
“据说,承恩公行色匆匆求见三皇子,然而三皇子正值炼丹的紧要关头,受其惊扰,丹炉爆炸。”
“三皇子痛心疾,便随便吩咐下人出面打了承恩公。”
顾荣眉心猛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