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种老式烟斗要花点时间。
得先用包着烟斗的布将烟斗表面擦干净了,再放入烟草,烟草要装满后再装三分之一按实。在点之前最好空吸一下,但是没人比他会抽烟了,足够的经验让他省去这一步,装好后他只需要用打火机点燃,直到烟斗“满堂红”。
先把烟从嘴巴里吐出来,再慢慢的,从鼻子里呼出来。
李栋国抽了一口烟,而后听着屋内孩子的啼哭声渐渐消失,才开始抽第二口烟。
他的房子建在山坡上,早在政府出资重新规划整合这镇子前,他家的根就立在这儿了。
一眼望去,合莲镇尽收眼底,新砖红瓦,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屋门打开,一个微胖的女人捧着一脸盆的衣服径直走到洗水台旁,骂骂咧咧道:“嫁给你这辈子就没过过好日子,整天就知道抽烟抽烟,小宝发高烧好不容易睡着你就在屋里抽烟,还和大宝说后山有劳什子妖怪,你还天天抽烟,真不怕害死了你俩孙子是吧!”
十年如一日的碎碎念让李栋国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看到一点烟灰落在鞋上,他着急忙慌地将烟灰拍去。
这是前几天他唠叨的老婆子给他买的。
“爸,喝点茶。”一个年轻女人跟着走出来,将陶瓷杯放在他脚边,笑道,“我去帮妈洗衣服。”
这是他儿媳妇儿,陈晓梅。
他还有两个孙子,大的叫李家宝,小的叫李双宝,都是他的命根子。
听着耳边的家常,李栋国吸了口烟,耸拉着的嘴角微微提起,眯起的双眼透出享受,似乎这是他一天中不多得的闲暇时光。
山坡下,有两个年轻男人并肩缓缓走上来。
头上的阳光晃眼,晃得李栋国看不太清人是谁,直到两人到了他家院子,李栋国才看清两人。
外乡人,都好看得不像人。
长得比较亲切的年轻人笑脸盈盈:“您好,请问这是李家宝家吗?”
“是。”李花擦着手走过来,“请问你们是……?”
陆霜白拿出工作证:“我们是吕警官的同事,我姓陆,他姓宿。”
吕警官就是那位带队来的老刑警,现在依旧和他的下属高烧不醒。
沈钱钱昨晚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往第三外交部专属医院,检查了案件相关所有人,包括崔山,不醒来的原因都一样——有东西在阻碍他们醒来,还想要他们的命。
李花擦围裙的手一顿,和丈夫面面相觑,犹豫道:“吕警官之前不是来过了吗?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事要问?”
“阿姨您别急。”陆霜白糊弄道,“我们来这儿不是为别的,只是收到领导指示,来你们这儿做一个‘破除封建迷信,相信科学’的教育内容。”
默默抽烟的李栋国突然说道:“我们年纪大了,思想比较老旧,信一些迷信的东西也是图个心理安慰,我们承认是我们不对,就不用你们费心了。”
“我家小孙子打小皮实,喜欢跟在邻居家几个大孩子屁股后头跑。那天几个小孩跑去后山,天黑了还没回来。再加上这后山之前出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所以找到人后听了村里老人的意见,去找了神婆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