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王云芳去了医院上班,郑卫民去了火车站送人。
听到郑卫民叫王城马主任叔叔,钱志民感觉自己吃了辈分上的亏——他比这俩人小不了几岁,却一直叫郑卫民老弟。
“卫民老弟,往后你别叫我钱书记了,也叫我一声钱大哥咋样?”钱志民想借着这个机会把称呼给改了。
郑卫民有些忸怩不好意思:“这行么?”
“我不是一直叫你老弟?得得得,你要是不好意思,回头去我那吃个饭,让你见见你嫂子和你侄子侄女,这样你就好意思了。”
韩亚文来了一句:“钱书记,那我呢?”
“亚文老弟?”
“哎,钱大哥!”韩亚文改口改得很快,他冲着郑卫民说道:“还不赶紧的?去见了侄子侄女得掏见面礼的!”
郑卫民笑道:“早晚的事儿,省不掉的!得了钱大哥,你们一路注意安全。”
“行,卫民老弟,回来咱们再见吧。”
除了他和王城马主任之外,其他人还是老老实实叫郑卫民“郑书记”。
把人送上车,郑卫民回了学校,他不喜欢留在家里,家里没什么事情可做,总不能一直吹着风扇看电视吧?他习惯在团委坐着了。
家里交给徐鹏程了,钥匙给他留了一把;只是徐鹏程也不能一直待在他那边,一旦被张春芳现徐鹏程在看电视,立刻就要给揪回家做作业。
因此,白天的时候,郑卫民家里经常是一堆小萝卜头,但却安静非常。
郑卫民回到办公室里,翻出了孙东风的信,这小子暑假也不得闲,还在掘现场学习,这次过去原北可以在回程的时候顺路去看看他。
他从火车站送人回来,却没有留意到另外一个人。
郑卫国回来了。
去年他们部队拉到南方去,今年换了别的部队顶上;郑卫国可以休个探亲假。
这次作战,他获得了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军功章被收在背包里,准备拿给家里人看。
上了公交车,郑卫国照例打量着北京城,同记忆中的样子进行对照。
好像有了些变化了,之前路边没有建筑的,现在有了;好像还有几个工地在施工,这是哪个单位的?
路过某个学校的时候,郑卫国想起了三弟郑卫民;他很犯愁,三弟这个事情可怎么办才好?
听说去年夏天家里和三弟又弄得很不愉快,四丫儿那个破成绩还妄想去北大,这个事情怎么能办?
三弟在北大是团委的副书记,要是没四丫这事儿,说不定都是书记了。
四丫竟然还给自己写信抱怨,说他在南方拼命三哥都不肯给他开后门。
郑卫国觉得郑卫民做得很对,他辛辛苦苦在南方打仗,可不是为了让某些人在国内无视规定为所欲为的。
他脑子里的这某些人,包括但不限于郑卫红;很多大院子弟当了逃兵,但他不能,他郑卫国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幸好四丫儿也被送去部队了,在部队锻炼个几年,应该可以有效果;郑卫国甚至想,如果三年不够,那就让四丫多在部队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