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勐彦坐在马上摇摇晃晃,被6玥牵着马往回走,两人都是不善言辞之人,路上也不爱交谈。
李勐彦看着前面错着一人之位的6玥呆,心思翻涌想了许多,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关注他越多了,这显然不正常,似乎过了想要同他结为兄弟朋友的感情,不论男女过于接近都会异常难过。
两个大男人这样属于什么?李勐彦不敢细想,若被6玥现,只怕会比对皇家的厌恶更恶心自己,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6玥不知他心中纠结,一边控着两匹马一边回忆在道观看过的书目记载,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物件,能把人的生魂剥离吸进去,那些人要这些生魂又要做什么,事情展越诡异。
两人心思各异,一路慢行,傍晚才远远看到碧云峰。
到自在观已经深夜,雷五得了信号等在山门,小心扶着李勐彦下马告别准备回房。
6玥拉着呆愣愣的姑娘回了小院,李勐彦透过门缝看去,那拉在一起的手过于亲密了些。
第二日上过早课,6玥又回院去拉着那姑娘和师父骆秋霜去寻住持。
李勐彦正和净贤在无妄道长房中回话,看到骆秋霜师徒忙起身行礼。
骆秋霜也不啰嗦,直接将6玥此行目的道明,把那个紧抓着6玥手的姑娘往前推了推,6玥从怀中掏出那个装着长瓶的匣子递过去。
无妄道长先走到那姑娘跟前,伸出手指点向她的眉间,不久便收回手指,再打开那匣子,一股诡异的气息席面而至。
无妄道长手间起势一个咒诀压去,长瓶上的污浊之气散去,乌黑的瓶身露出一排异形小字。
“师兄,这是什么?”骆秋霜看着那字惊奇,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字体。
6玥一众小辈更是看不懂。
无妄道长盯着那字半晌才出声:“束魂瓶,能生吸人魂魄,多用于以生魂祭煞气滔天的鬼王,这本是羌国前朝便已失传的秘术,怎会出现在西地?况且,这束魂瓶只怕不是只有一支,上面有羌国标记序号的标记,这支是第十二支。”
众人变了脸色,羌国位于南疆和西地交界外,因地势多悬崖峭壁,群山环绕,少有往来,现在竟然有早已失传的秘术传进来,其后目的不得不令人生疑。
“那鬼王可是书中记载的魔天?”骆秋霜想起师父在世时曾提起,羌国曾经有个大将军,天生神力,一双异瞳可视阴阳两界,自小修习异术,可操控鬼魂为其所用,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了无生机,一路打到前朝皇宫,致使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多年。
自家祖师孙自为和上阳教住持赵乾的师父彭江同江湖上数百名术士合力才堪堪将其制服,己方也是损失惨重,只剩下几十人。为免祸患,用了阵法将其困住,镇魂钉固定他的魂魄,烈火焚烧了整整七日,最后只剩下一截烧到乌黑的胫骨。却不想又生变故,不到三日,那胫骨不翼而飞,下落未知。
后来传出羌国有异术可用生魂祭鬼,却不知竟是为了鬼王魔天。若是这样,鬼王出世,天下危矣。
几个小辈一惊,竟是这般严重。
无妄道长沉思片刻:“倒也不用这般惊惧,那鬼王复出所需能量巨大,只怕数十万生魂不止,羌国势弱,举国上下不过二十多万人,因为要唤醒鬼王倾尽一国之力不会是他们目的,既然已经混进青昭境内暗中收集,定然另有打算。”
6玥却极快反应过来:“战争,只有挑起战乱争斗才能拥有更多的生魂。”
无妄道长点头,既然出自于张相之手,那羌国定是与他私下有来往,或者张相本就是羌国人。
6玥上前仔细端详那支长瓶,试探着上前将那长瓶托起,底部赫然刻着一个鹰眼标记,忙示意众人看去,房中气氛瞬间沉寂下去,青昭宰相,上阳教,羌国,牧苏国,还有那个山坳里的怪人,事情展越扑朔迷离。看似毫不相干却又因为鹰眼标记串在一起,实在令人难以勘破。
无妄道长叹口气:“世间万物顺应自然,尽自己所能无愧于心便好。”
将那支长瓶放在手中:“此物乃乌玄玉所制,多出自伴有陈年腐尸的玉矿,羌国若有心,自是不难炼制,若想将生魂放出又不受其害有些麻烦。”在心中思索良久:“你们既已知内情,便交由你们来办,以后只怕还会遇到许多,也好早日练习做准备。”
长瓶被腐尸影响有尸气,阴气,煞气,怨气,再辅以羌国特有的蛊术,多重加持,阴狠毒辣。要解自然也要一样样压制,几人道法根基还算稳固,可先试着将这个长瓶解决,再把用的法子编订成册供观内道众学习。
李勐彦站在原地未动,这道法自己一个挂名弟子不能修炼,便没有上前凑热闹,但这关系到青昭国未来安定,无妄道长留自己旁听怕也是为了让他有个准备,前途艰难,若跟父皇一样沉浸在长生不顾其他,似个睁眼瞎,只怕要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6玥手上吊着一个姑娘,很不方便,看到李勐彦正远远坐着,拉着姑娘过去交给李勐彦:“劳烦师弟帮忙照看。”说完也不等他答应,把姑娘的手放进李勐彦手中,扭头便走。
“哎!”李勐彦站起来只来及喊一声便手上一紧,被那姑娘牢牢抓住,空洞洞的眸子直盯着他,挣都挣不脱,怪不得他要走哪里都拉着,这实在是放也放不开啊。
几人聚在一起,在纸上写写画画,研究咒诀先后使用顺序,以防被这个诡异的瓶子寻了机会再吞生魂。
无妄道长站在一旁轻抚胡须,面露满意,其实上任住持便已教授过这解瓶之法,但那些人不知又会生出什么恶毒法子,若只学旧方,不懂变通,对新的邪术怎能顺利解除呢?年轻人还是多多锻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