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饺子下了肚,整个五脏六腑都熨帖了,连带身心都舒坦了起来,颜昔伸了个懒腰。
正要收碗拿去洗,房门却开了。
“爸。”
“小言也在啊,饿了吧,爸现在就去做饭。”颜裴之手里拎满了塑料袋。
颜昔站起来,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去菜,“不用,我刚吃了饺子。”
“饺子?家里有饺子?”
颜昔放了菜在厨房里,“文茜阿姨包的饺子,楚言特意给我送过来的。”
这个“特意”让楚言挑起一个意外的神情,并看向了正在忙碌的颜昔。
颜裴之歉然笑道,“那要好好谢谢小言,叔叔现在去做饭,你留下来一起吃。”
“不用,要是等到现在,早就饿死了。颜昔,我先回去了。”
颜裴之哑口无言。
正在洗碗的颜昔,听闻他要回去,放下碗出来,“现在回去吗?”
“嗯。”楚言换鞋,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颜裴之纳闷道,“你又跟小言闹了?”
颜昔一头雾水,还带着冤枉,“没有啊,他都给我送饺子,要不然我早就饿扁了,哪敢得罪他。”
见颜昔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颜裴之更觉得奇怪,“那我怎么觉得小言不对劲。”
“不用管他,他这人就这样。”颜昔没放心上,要回房间去,“爸,我接着写作业去了。”
“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
颜昔不容乐观地叹口气,“还行吧,要花好多时间,比初中累多了。”
“不要太勉强,能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算了。”颜裴之劝道。
不得不说,在学习方面,她爸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给过她压力。这点还是很不错的。
“嗯,我知道了。”
颜裴之拿起围裙穿上,“去吧,饭菜好了叫你。”
“我吃不下了,楚言煮了好多水饺给我吃。”
颜裴之进了厨房了闻言又掉过头来,“小言还给你煮水饺?”
颜昔啧一声,“煮水饺又不累,比煮方便面还简单。”
颜裴之却不这么想,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干活。
即使假期的第一个晚上,颜昔也没有浪费,一直干到12点还没有困意。她想多写一些作业,明天也可以安心地睡晚一点再起。
刚拿出物理课本,客厅里骤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她放下书,打算出去打探情况。
“爸。”颜昔一开房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扶着她妈慢慢坐到沙发上。
而男人一松手,她妈就像无脊椎动物一样瘫软下去。
“梁经理今晚喝了不少,我就平安送到家。”
颜裴之的神情有些暗沉,但他还是客气地跟梁意的男同事道谢,“真是麻烦您了,您慢走。”
“没事,应该的。”
男同事一走,房门关上,颜裴之那张伪装着的脸再也装不下去,顿时一片乌云笼罩了他全身一般,从头到脚都是阴沉的气息。
“爸,妈喝醉了,我帮你一起扶她进去睡觉吧。”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妈,再看着濒临在怒意爆发边缘的她爸,整个家都是山雨欲来前的危险意味,颜昔没来由地心慌。
“你先回自己房间去,不用管。”颜裴之双手搭在腰间,弓着身,脑袋低垂着。
颜昔不敢动,“那妈……”
她刚开口,她爸似乎所有耐心都告罄,猛地厉声喝道,“让你回去就回去,你没听到?”
颜昔吓得身体都不禁打了个颤抖,张了张嘴,才挤出声音来,“哦,好。”
然后她只能回头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但外面的情形一帧一幕都晃动在她眼前,无法消抹去。
她坐回到书桌前,却再也没了写作业的动力。随意将物理书往桌上一扔,就往床上倒去,顺手把那只玉桂狗靠枕抱在怀里。
这是去年她生日时,楚言送的。礼物是她自己选的,然后强迫楚言去买。
困意袭来,颜昔顺势睡着。睡到一半,她又迷迷糊糊地听到房门外有拉拉扯扯的声响,还有她妈偶尔的几声叫喊声。
为了阻止这一切噪音,她干脆用玉桂狗的长耳朵堵住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