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只会挑软柿子捏,打人也只会打能打的那一个。
欧父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问:“夕影,是这样吗?”
“不是!叔叔。”阮悠替她争辩,“是容思思动手打人!”
欧夕影只是埋头不语。
是时,又有几位夫人闻声围过来。
为首的是欧太太,欧夕影的母亲,后母。
她扫视一圈,尖声道:“夕影,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越长越蠢了是吧?还不快向思思道歉!”
阮悠一向看不惯欧夕影这位后妈,冷声道:“都说了是容思思先动手,阿姨你没听见吗?”
圈子里一向是论家世背景说话,欧太太自然不敢责骂阮悠,可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得转向欧父道:“我们家……”
“夕影。”欧父沉声道,“向思思道歉。”
阮悠和陆致不敢置信地看向欧父,韩予瞳无语地张大嘴,三人皆愣住。
欧夕影头埋的更低,良久,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容父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适时打圆场:“好了,都是小孩子,我们大人就别掺合了,让她们自己玩吧。”
围观众宾客一哄而散,唯有欧太太临走前睨了一眼欧夕影。
待众人散尽,韩予瞳不忿道:“夕影,你怎么这么听话?又不是你的错。”
欧夕影勾了勾嘴角:“有什么分别吗。”
陆致正欲开口,忽闻她低声道:“我们家的杂志社需要他们家的赞助,一开始……我就输了。”
几人突然沉默。
这场宴会不欢而散。
阮悠从容公馆走出来,司机李叔候在一旁。
她坐上车,头抵着车窗,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似乎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大人的世界原来也并不自由。
究竟小时候为什么会羡慕大人呢?又为什么会急着长大?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不知道,彼时的光阴是那些过尽千帆的大人们再难以握住的岁月。
车开得并不快,路过横江大桥时,阮悠瞥见一个身影。
礼服外套脱下,被他挽在臂间,指尖忽明忽暗,红色火光点缀在其间,他在抽烟。
江边的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步履闲散又从容,天色太暗,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面色,但猜测是疲倦。
难道要这样徒步走回家吗?
阮悠默默地注视着他,心中疑惑,究竟叫江什么呢?
这个疑问很快被她抛之脑后,左右不过几天便要开学,届时便能知晓。
她回到家时,何嫂正好端着东西从厨房里出来,笑着道:“小姐回来了。”
她点点头,问:“爸爸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