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翊这才松了口气。
“世子也知道王爷已成了家,”赵伯尽量委婉地道,“你小时候能随意往王爷寝房出入自如,可如今已不同了,世子要懂得避嫌。”
姬翊眉头皱起来:“避嫌?避谁的嫌?”
赵伯委婉失败,只好说:“王妃。”
“他和我差不多大,又是男人,”姬翊更加不明所以,“再说他是误打误撞嫁给我爹的,日后定要和离,哪来的嫌要避?”
赵伯:“……”
怪不得世子如此莽,敢情是这样想的。
哪怕是误打误撞嫁来璟王府,如今陛下已承认这门婚事,皇帝赐婚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和离的?
赵伯叹了口气,道:“只论身份,王妃终究是世子长辈,世子难道在其他人的府中也会随随便便闯入后宅寝房吗?”
姬翊摇头,摇完他好像明白了赵伯的意思,皱着眉道:“哦,那我以后就不能见他了?”
赵伯道:“能见是能见,但尽量不要单独相处,更不能一同外出,过从甚密。”
姬翊撇撇嘴,“哦”了一声算是答应,闷闷不乐地走了。
***
楚召淮没怎么过过除夕。
在临安他知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尽量不去搅扰旁人的阖家欢乐,在小院自顾自守着无人知晓的岁。
今年仍是如此。
楚召淮将拔步床的门掩上,一整日都在爱不释手玩新得的金针。
房梁上记录「王妃记注」的暗卫腿都要蹲麻了,下午瞧见王妃午睡,这才悄无声息落了地,去寻王爷复命。
刚到书房,就见周患捧着一封信匆匆而入。
圣上怜姬恂不良于行,为其免了朝谒,每日闲赋在家却经常脚不沾地,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周患将信递到堆满案卷的桌案上:“王爷,大公主的信。”
暗卫垂在一侧候着。
姬恂“嗯”了声,却看也不看桌案,抬手朝暗卫拂了下。
暗卫一愣,忙将手中记注递过去。
腊月二十九,王妃记注就薄薄一页纸。
「……闲来无事,拔步床内玩金针,午时服药后午睡小憩,半步未出寝房」
姬恂看了两遍,视线落在「半步未出」上良久,忽然问:“姬翊呢?”
“世子正准备寻梁世子一起去护国寺。”
姬恂眉头轻蹙,将记注往桌案上一扔:“叫赵伯来一趟。”
“是。”
***
姬翊收拾好行囊,打算在护国寺住上个两三天,反正他爹也不在家,就是可怜楚召淮,要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