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中有人大聲喝道:「大膽,此乃玄一宗卜長老,豈是你個無名小子能隨意頂撞的。」
「玄一宗?」路行雪玩味地輕聲念了一遍,在洗雪城時,他曾聽過這個宗門的名字,是比雪月宗更為強大的一個修仙門派,可以說是正道魁。
他那個便宜繼母似乎一直在走玄一宗的門路,想要路遠拜入玄一宗,從上次聽到的消息來看,路遠已經成功排入玄一宗。
「不錯,我等正是玄一宗弟子,而離落小姐更是我玄一宗離人峰峰主之孫女,此次外出歷煉,由卜長老暗中隨行護道。」
莫辰緣趕緊解釋道,他希望扶淵和路行雪在了解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後,能夠服軟認錯,雖說以離落小姐的脾氣未必會放過兩人,但有卜長老在,或許不會讓兩人落得太過悲慘的下場。
此時離落已經完全緩了過來,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年輕女子,怒氣沖沖朝扶淵衝來。
「卜爺爺,把他抓起來,將他的四肢統統折斷,我要把他抓回去餵我的小花小紅。」說著伸手朝路行雪一指,憤恨不已地道,「還有他旁邊的人,敢搶我的狐腓,我要劃花他的臉,敲碎他的四肢,扔去最下等的妓寨——啊!」
又是一聲慘叫,離落捂住嘴巴,汩汩鮮血滲透手指縫,慢慢地流出來滴落在地。
離落愣了片刻後,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哇」地大哭起來。
她的牙……
卜長老也是臉色一變,怒道:「大膽!」
旋即對著扶淵出手。
元嬰期的威壓一下釋放開來,修為低些的人承受不住那股氣勢,腿一軟趴地上,心神劇震,雙目瞪大到極點。
這就是元嬰級別的大佬麼?感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們。
「咳——」路行雪咳嗽一聲,感覺胸口氣血翻湧,扶淵面色微變,攬住他的腰急退後,又以自身修為在路行雪面前結了個防禦法陣,讓卜長老的攻勢傷不到他。
路行雪撫了撫胸口,那股憋悶的感覺散去,一絲微弱的暖流慢慢流經全身,讓之前的傷痛獲得一絲緩解。
路行雪垂眸看向懷裡安靜躺著的小獸,狐腓睜著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望著他,看起來乖巧極了。
默默對視片刻,路行雪抬手輕輕揉了揉狐腓,嗯,毛茸茸,軟綿綿的,摸起來真舒服,狐腓也愜意地眯起眼睛。
扶淵掃了眼路行雪,見他沒有吐血或怎麼樣,心下微松,抬頭向卜長老望去時,眼神冰冷。
這老頭子每一次都跳得歡,真是不知死活啊。
扶淵當即便要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邪魔手段。
袖子卻被輕扯了下,扶淵神色微動,垂眸望向懷裡抱著的人。
「情況未明之前,還是儘量不要落下話柄。」路行雪湊到扶淵耳邊輕聲說道。
「這老頭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卻不點破,或許是顧忌雪月宗,必要時,可藉此一用。」
扶淵的眸子不由柔和下來,「城主這是擔心我?」
路行雪抬眸瞥他一眼,沒好氣道:「廢話,你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你死了,我又能好到哪裡去。」
扶淵聽得笑了笑,「好,扶淵謹尊城主之命。」
再抬起頭時,眼中已無一絲溫和之意,只有冷冷的嘲諷。
揮手化去卜長老的攻勢,扶淵將路行雪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反身與卜長老纏鬥起來。
雖然扶淵此時只有金丹後期的修為,跟卜長老差著一個大級別,但他獨有的修煉方式,本就不可以常理度之。
若是放開來,召喚大量餓鬼來對敵,哪怕再多一名元嬰,也能夠拿下。
如今路行雪讓他遮掩一些,別一出手就被打成邪魔歪道,扶淵便不能用他最擅長的方式殺人噬魄——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多次輪迴下來,雖然每一世都無法走正道的修行之路,但他對那些所謂正道的法門,也是耳熟能詳,即便不能修行心法,招式卻是能用的。
而越是熟悉的功法,他用起來越順手,甚至還能想出克制之道。
不巧,這位卜長老,在之前的很多次輪迴中,跟他都算得上「老熟人」。
扶淵對他的招式不要太清楚,所以哪怕差著一個大級別,居然也是越打越順,從最開始的被壓制,到後面慢慢反制。
扶淵越打越輕鬆,相反,卜長老卻是越打越心驚。
怎麼回事,這扶家小子年紀輕輕,修為已到金丹後期不說,為什麼戰力也如此強悍,尤其對他的出手招式,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不僅能提前避開,還能反制於他。
兩名戰力堪比元嬰的修士交戰,很容易波及到他人,所以兩人不約而同飛到半空交手,底下的人抬頭望著,心中都震撼不已。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上空交戰的兩人吸引,只除了離落。
她嘴裡的血已經止住,可被打落的牙齒卻沒那麼容易修復,此刻嘴裡空了一半,讓她死死地閉著嘴,一點不敢張開,雙目赤紅,恨毒了扶淵。
看出扶淵戰力很強,卜爺爺一時半會奈何他不得,離落怎能甘心就這樣等著什麼都不做,她將惡狠狠的目光放到了路行雪身上。
這人跟那個打傷她的人是一起的,看起來沒有半點修為,一副短命的樣子,還搶她的狐腓。
她打不過那人,難道還教訓不了這個光有一張臉蛋,沒有修為的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