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就是从那一刻起,把整颗心都输了出去,输得干干净净血本无归。
王文杰不知道会议是什麽时候结束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都走光了。王文杰盯著林烨坐过的那个位置,空荡荡的,好遥远,远得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王文杰对著窗户里的那个大大的秃瓢,轻声说了两个字:“傻瓜。”
手机忽然响起来,是王志文,满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儿子啊,今天晚上一块来吃饭吧,红杏楼,给林烨接风洗尘。”
“不了,爸,我今天晚上有事情,我……我……”王文杰深吸一口气,实在找不出理由,终於还是说了实话,“爸,对不起,我……我不想去。”
王志文在电话那头沈默了半天:“算了,你不想去就别去了。”
“爸,代我向他问好。”
“行!”王局长叹了一口气,挂掉了电话。
晚上,王文杰一个人去了河边。
依然是杨柳岸,晓风残月,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是个谈情说爱、锻炼身体、饭後散步、跳河自杀……等等的,好去处。
从这头到那头是5285步,从那头到这头也是5285步。
王文杰整整走了一夜。
……
王文杰病了一场,急性肺炎,在医院挂了一个礼拜的盐水,人瘦了一圈,不过倒是显得精神了一点。
王志文来看过儿子几次,问他愿不愿意回家住几天,王文杰摇摇头,说什麽也不干。
王局长叹了气:“儿子啊,不是老爸我不帮你,那个案子没结,林烨的任务又那麽重,处境那麽危险,我怎麽敢告诉你啊,唉!要知道,当初那个林染,就是因为有人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王文杰拦住了他爹:“爸,别解释了,我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王志文小心地放下水果,临走的时候不放心,从皮包里抽出五百块钱塞过来,“住院费我已经交了,这点钱,你留著零花吧。”
王文杰点点头,看著王志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忽然发现,老头已经有点驼背了。
毕竟是年轻,王文杰很快出了院回了那套出租房。王爱国找了个老中医,开了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天天晚上过来给他哥熬中药,搞得满屋子的药味儿。效果有没有的不好说,那东西除了苦一点也没什麽毛病,反正吃不死人。
喝著药王文杰问弟弟:“你怎麽知道老蒯是林染的弟弟的?他怎麽会跟你说这个?”
王爱国捧著药罐子发愣,对哦,他干吗跟我说这个?想不起来了。
其实,不是老蒯自己说的,是王爱国猜到的。
老蒯曾经跟学生们提到过自己的名字,可是这帮学生实在是没礼貌,总是嘻嘻哈哈的叫著老师的外号,老蒯也不在乎这个,於是,‘林醉’这个名字,对学生来讲,永远都只是写在纸上的一个符号而已。
当王爱国在那个咖啡厅看见老蒯和林烨坐在一起,忽然就想起了老蒯曾经说过‘我认识他同事’,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词──‘晓来谁染霜林醉’……
於是,再见到老蒯,王爱国劈头就是一句‘老师,您有没有听说过……林染?’
老蒯愣一下,说:“他是我哥哥。”
这世界真td小得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