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徒清咳了一声:“长辈还是身体是最主要的。”
“本来就是嘛!什么能重要过额么的身体!”沈姒不讲理地挣开谢言正的手,扭头看向另一侧。
“沈淑就是觉得我说得不对。”沈姒说着手快地擦了一把脸,扭着头任凭谢言正怎么扯都不转身的小倔样儿。
沈淑平日里最烦沈姒这一套不讲理的样子,一听见就额角直跳,心中无名之火熊熊燃起,再没什么心思顾得上试探沈姒。
她压着心里的火气,耐着性子道:“姐姐,我不是觉得你说得不对,万事比不上额么的身体要紧——”
她还没说完,沈姒又把头转向了另一侧,一副“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听我不听”。
沈淑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手握成拳掐着手心,平复着心里的火气。
她努力深呼吸了两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纪徒清。
纪徒清起身拿着一碟糕点,走过去:“哎呦,这是怎么了,小王妃?”
他的声音轻挑,浑身自成风流:“好不容易出府一次,怎么还置气了?”
见沈姒不说话,纪徒清也不觉得尴尬,把手中的点心碟子往前递了递:“妹妹纵使惹姐姐生气,但心底总是好的。这可是她今日特意为了你做的莲蓉芋泥方糕,知道你嘴挑,特意让丫鬟们挑了最嫩的莲心。”
“知道姒姒喜欢吃甜的,淑儿可是给你选了你往日里吃惯的荔枝花蜜。”谢言正也在一旁帮腔。
沈姒心中看都不想看这盘点心,她自进了门生怕沈淑说起信。
她脑子不怎么灵光,但到底不是个痴傻的,又怎么肯这样一股脑地往沈淑挖好的坑里跳?
眼下外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姒再不乐意,也别别扭扭的坐正身子,拿了一块糕点,装作泄愤的样子,恨恨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点心进嘴,差点没让沈姒直接甜得腻死过去。
往日点心她最多也就是吃个甜到嗓子眼的程度,沈淑做的这个点心,怕是居心不良,想直接送她见西天佛祖吧?
“我知道额么的性子。”沈姒努力地往下咽着嘴里的点心,眼前被甜得晕,“她病刚好,又要操劳,让吴叔过去帮衬帮衬也能轻松一些。”
沈氏不满地撇撇嘴,嘟嘟囔囔:“干嘛跟防贼的一样防着我?我铺子多的是,又不稀罕。”
她嘀咕的声音小,但是咬字清晰,厢房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纪徒清听得挑眉,满脸是这是沈府什么新鲜大瓜的八卦。
沈淑脸色有点铁青,努力压着心里的火气。
谢言正喝着茶当没听见,沈姒越不喜欢,越和沈淑有矛盾,和沈府相看两厌,这场景他乐见其成。
这样他拿到钱庄信物的机会越大,独自私吞的可能性越大。
纪徒清像是想起什么,一脸笑容意味不明,“小王妃,别生气了,喝口茶,清心败火。”
他递给沈姒一杯浅金色的“普洱新茶”。
“这是今年的新茶,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