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除掉宦官,是因为官官是皇帝的近臣,掌控着皇帝的衣食住行,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一群人。
当年的四大宦官投先帝喜好,闭塞言路,欺上瞒下,掀起腥风血雨。
因为没有子孙后代,所以他们只忠诚于皇帝,皇帝当然会无限度的信任。
而只要天子幡然醒悟,再权势滔天的宦官都会折了羽翼,作为皇权的延伸,只要皇帝收回权利,宦官自然气消焉鼓。
而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年仅弱冠的顾怀瑜,连欧阳清都没有猜到,不过进宫半月,就已经获取幼年天子的信任。
幼帝为了顾怀瑜杀阉党,诛灭四大权宦,听顾怀瑜的教导,对群臣帝师视若无睹,眼里满满的都是顾怀瑜这个皇叔。
而顾怀瑜出乎欧阳清的意料,得到天子的尚方宝剑之后,挣脱他对顾怀瑜的控制,一步登天,监国摄政。
只要一想起六年前,欧阳清就能呕出好几口血。
谁能想到雅正温和的顾怀瑜叫着“老师”,内里嗜杀阴鸷,他竟然是完全引狼入室!
如今,他已经快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若是再不能拉顾怀瑜下马,他就要没有机会了。
顾怀瑜拿起一张票拟,突然说道:“欧阳太傅,明年开春京察由谁主持,您心里有想法吗?”
欧阳清起身作揖回到:“回王爷,照旧是吏部同都察院主持,对在京的尚书、侍郎、都御史、内阁学士、副都御史以及盛京侍郎进行考核,在京师兼职的督抚也在京察之内。”
顾怀瑜嗯了一声,半垂凤目看着手中票拟上的披红:“太傅是吏部尚书,京察的时候还望太傅多多留心注意。”
——敷衍了事,包庇下面的门生藏不好马脚,你这个吏部尚书的乌纱帽就有点危险了。
欧阳清自然能听懂潜藏之意,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是。”
顾怀瑜侧过头看向在博古架上整理文书的礼部尚书凌青:“凌尚书。”
凌青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作揖回道:“微臣在。”
“朝中百官除了世家子弟,不乏是寒门子弟科考及第,往年的京察里也有科道官员补漏拾遗。”
——明年的京察你们礼部也要参与其中。
科道官员,大多都是科考出身入了翰林院,再经由庶吉士选调,大多都是礼部官员的门生。
少部分是世家子弟无心朝野,在翰林院领了闲职,日日点卯喝茶。
顾怀瑜长睫低垂,声音温和漠然:“朝廷官僚风气浮躁,京察要办些实事,行事上千万小心注意。”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成为党同伐异的工具,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将你们赶去北镇巡抚司。
清浊两派领袖,凌青和欧阳清听得后背凉,齐声应道:“是。”
窗柩外天气燥热,闷沉沉的没有一丝凉风。
沈姒早膳用得晚,过午之后也不困,找了个亭子扇风纳凉。
好无聊,好热,什么都干不了。
“。。。。。。。。已经姹紫嫣红的开遍。。。。。。。只是断井颓垣。。。。。。。难求的春天。。。。。。。赏心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