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子,你到底在忧心什么?”殷晴乐站起身,把角落里的油灯端至床前。原本挂在她身上的布料被细细整理后,轻盈地贴在法衣上。减小磕绊后,殷晴乐动起身来很是轻松。
“我们离开穹痕渊,还把万仞山给劈成两截,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她歪起脑袋,露出不解的神色,“你怎么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样?”
“并非如此。”宴不知移开目光,“我只是在想,若不是我不慎中药,早就把你送出穹痕渊了。”
枯白的大手抚上后颈,宴不知还记得当初殷晴乐被迫紧贴在她身上的模样。她像个大号炉子,在没有真气相隔的情况下,滚烫地贴在他身上。
“谁能想到他们会在雪原布阵,试图逼你入魔,以发挥诛魔灵阵的最大威力。”殷晴乐叹息,“可即便如此,我们不依然脱险了。”
“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殷晴乐反问。
宴不知愣怔片刻,一点点移开目光。他总觉他应该做得更好,如若他做得再好些,殷晴乐也不用一个人走上小道,四处求援。
殷晴乐抚掌轻笑:“你看,你自己也说不出原因。依照你的想法,我也该嫌弃自己没用,背不动你。”
宴不知明白她在逗他,他偏过头,避开刺眼的烛光,没再说话。手心却蓦地一烫,精致玲珑的汤婆子被塞入掌心。
“捂一捂。”殷晴乐握住宴不知的双手,让他握紧那个小暖炉,“这可是我用一块下品灵石买的。”
宴不知下意识想反抗,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殷晴乐拉扯。他绷紧嘴角,被动地遵从少女的摆弄。
“你知道吗,那个黑心掌柜欺负我。我出了半棵潭清草,他说凡人用不到,只肯出三颗下品灵石和一个汤婆子。我把灵草给温姐姐,求她帮忙救你后,还得花五十玉币从他手里买汤婆子。”殷晴乐坐在宴不知身旁,哭笑不得地朝他诉苦。
她摊开手,把两块灵石,和五十碎玉币从香囊里倒出,可怜兮兮地朝宴不知展示。
“村镇当铺的掌柜么?”宴不知轻声呢喃。
“还好有温姐姐和常——”
“以后不会再缺钱了。”宴不知回头,打断殷晴乐的感叹,郑重说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提。”殷晴乐觉得,自己当务之急,还是努力在宴不知心里,为男女主争取好感度,“我先继续说,温姐姐和常——”
“他们的真名是什么?”
“是温如月和常安道。”殷晴乐脆生生地答。
“药仙谷首徒,和青崖长老亲传。”宴不知默默记下,“我知晓了,但……修士一向不与年龄分高下,你不必这般称呼他们。”
“可我觉得他们很受用。”殷晴乐露出自信的微笑,她察觉到宴不知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该不会不喜欢他们吧?”
“怎么会,他们慨然相助,我当感念在心。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听到宴不
知的回应,殷晴乐长舒口气。要是宴不知与主角团交恶,这剧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往他被常安道诛杀的结局偏移。()
殷晴乐握紧拳头,在心里发誓,为了规避知知的死亡结局,她一定要让他和男主交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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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好好和你说说,我是怎么遇见他们的。”殷晴乐浑身像打了鸡血,力图在宴不知心中为主角团刷好感。她兴致勃勃地说着,突然看见宴不知抬手轻按额角,神情似有些倦怠。
他的眼底浮现恹恹之色,趁着殷晴乐闭口,宴不知直接躺下,翻身不去理她。他等了会儿,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转回身想解释。甫一抬眼,看到殷晴乐担忧的眼神。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我忘了你才刚醒,还很虚弱。”
宴不知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身上还疼着,坐起来说话并非难事。可他实在不想再听见“哥哥、姐姐”,闭上眼睛,隐去眼底的神情:“嗯,确实很累。我是病人,我想要那个特权。”
宴不知半闭着眼,把话题拉回殷晴乐先前说过的话。他早没了先前在穹痕渊的气势,散乱的墨发像卷起的软云般,堆在软枕上,纤长的睫羽宛如圆扇,半遮住眼底的氤氲。他稍蜷起身子,安静地缩在床上,透着说不出的乖顺。
身上一沉,手心微暖。殷晴乐帮宴不知盖好被子,把汤婆子塞回他手里:“这东西密封性很好,又有灵力加持,不用担心它会变凉或者翻倒。”
“你现在身受重伤,虽然修为尚在,身体状态和凡人没什么区别,要千万注意别受凉。”
她敲了敲脑袋,发现她太过兴奋,把最重要的事忘了,于是凑到宴不知耳边叮嘱:“要是中途醒了,记得把药喝了。我也得休息,困死我了。”
“嗯。”宴不知故作虚弱地答应。
“要是觉得难受,记得喊我,我就在边上。”说着,殷晴乐打了个哈欠,眼看天边明月渐渐西移,眼皮越发沉重。宴不知没醒时,她心里焦急没敢睡过去,确认他没事后,安心感和困倦感一并涌来。
她早就相中了书案的位置,道过晚安后,她吹灭烛灯,把宴不知挂在床头的外袍顺走,当被子一卷,趴在书案上,披着外袍闭上眼。
殷晴乐很快就陷入沉睡,在她睡着后,宴不知重新坐起身。他以手扶住额头,慢慢压下眼底翻涌情绪,心头茫然一点点浮现。
他在做什么?
作为一名修士,索取十八岁小姑娘的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