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乐滚烫着一张脸,在宴不知的外袍上蹭了又蹭,她蠕动嘴唇,好容易憋出一句话:“你的声音……好听。”
“太突然了。”她侧过脸,亮着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宴不知,“你一下子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叫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话间,狂乱的心跳慢了下来,手腕上的力道消失,宴不知松开殷晴乐,骨节分明的宽阔大手垂下,撑在身侧。他敛下眼眸,苍白的面容上浮有淡淡的失望,瞳光黯淡:“抱歉,是我冒犯了。”
殷晴乐没有收手,她抬起食指,描上宴不知的眉眼。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二人间没有真气相隔,她很清晰地感知到宴不知藏在皮下三寸的骨骼,凌厉笔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没有的事,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殷晴乐抬起另一只手,自下往上,慢慢地托起宴不知的脸:“我知道的,是那个什么缚心咒,我之前就进去过一次。但不是心魔,也可以看到吗?”
“身为主位,哪怕从位再抗拒,只要你想,你就能在识海中看到一切想看到的。”宴不知眨了眨眼,“你现在没有修为,只能看见一枚。等以后修为上涨后,能看到的会越来越多。”
“我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爱好。”殷晴乐严正声明,“这是不道德的,就算看了,我也不会心安。”
“无妨,我也想与你分享。”
殷晴乐嗓子一噎,瞪大眼睛看着宴不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想起先前把他摸了个遍的事:“我现在随便碰你,你会不会反感……”
当时宴不知是被她摸哭了,对吧……
殷晴乐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不会。”宴不知神情随殷晴乐的动作,轻浅地变化,时有时无地露出落寞之情,“很舒服,我并不讨厌。”
——这句话很有歧义!殷晴乐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疯狂打鼓。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嘉奖。
“你,不讨厌我碰你?”她满怀期待地问。
“嗯。”
“抱你呢?”
“也不讨厌。”宴不知的眼神满是认真,并非故意哄她。
“喜欢吗?”殷晴乐脑子一抽,试探地问道。
宴不知眸光轻动,斟酌片刻,轻声答道:“喜欢,很暖和。”
“原来我还有这种用处。”殷晴乐大
受感动,她的心头涌上股暖流,她突然想起什么,松开宴不知。
“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做个准备。”殷晴乐说。
她没给宴不知回答的时间,从床上跳下,迅速转到屏风后。她取过毛巾,随意拿水沾湿,用力把脸埋进去。
她一定是穿书前对知知爱的太深了,和真人接触后,才会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浑身发烫。知知到底是什么极品人设,令她几次三番欲罢不能。
等脸上的温度稍微低,殷晴乐重新抬头,若有所失地站在原地,放空大脑迟疑许久后,这才掏出手机,紧张地进行前提准备。
她确实能进入宴不知的识海,在其中翻找想要的记忆碎片。但她和宴不知之间的联系,终究不是什么缚心咒,万一她进出的次数多了,加深存在纠缠,那可不妙。
殷晴乐:我进入宴不知的紫府,会加深存在纠缠吗?
搜索栏:存在纠缠,仅有‘有’和‘无’两种可能,不会出现其余变化。
殷晴乐松了口气,再看一眼给出的答案,顿时来劲了:即使我是穿书的事暴露,也不会有变化吗?
搜索栏:是。
这可真是太棒了。殷晴乐喜上眉梢,她总算不用提心吊胆地说话,生怕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让回家变得更困难。
她想了想,又问:进入紫府次数过多,会对宴不知造成伤害吗?
搜索栏:不会。
殷晴乐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她移开屏风,探出脑袋看向床的位置。宴不知半闭眼睛坐在榻上,倚在床头闭目养神。烛光落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半明半暗,他只有孤身一人的时候,方才会露出这种虚弱的状态。
殷晴乐在屏风后面站了会儿,慢腾腾挪动脚步,她的动向瞒不过宴不知,甫一迈步,青年纤长的睫羽颤了颤,立刻有了睁眼的趋势。
他看见少女站在几步开外,脸上挂着令人神往的盈盈笑意,宴不知正欲开口,忽然看见殷晴乐张开双臂,纵身一跃,勾住他的脖子:“我准备好了!”
她碰上宴不知裸露在外的颈肩,刺骨的寒凉再度传来,顺着殷晴乐的肌肤,蔓延到她的骨髓深处。殷晴乐又把头埋低了一些,有些心酸地想,像她这样正常的体温,对宴不知而言,或许可以媲美冬日的篝火。
积蓄在他体内的,到底是何种毒药,殷晴乐即使用尽全力,也没办法驱走一星半点的寒意。
“我是不是比那个汤婆子好用?”殷晴乐转过头,对宴不知笑道。
宴不知蹙眉:“你不是什么物品。”
“我开玩笑的。”殷晴乐乐呵呵的,“我要是像上次那样,不小心哭出声,你可千万别嘲笑我。”
她伸长脖子,抵住宴不知前额。意识瞬时从她的体内抽离,殷晴乐闭上眼睛,软绵绵地往下滑去。在她落到地上前,宴不知伸出长臂,接住她的身体,顺势将她捞回床榻上。
与殷晴乐不同,身为修士,无论是紫府
有别的神识出现,还是进入外人的识海,在最开始的数息,宴不知依然能维持自己的神智。
“为何要离开?分明先前的姿势,更加的适合……”他的脸上泛起淡淡落寞。宴不知俯下身,认真地以手指虚虚描摹殷晴乐的五官,发出轻声的叹息。
他拉远与殷晴乐的距离,闭上眼睛。
直到宴不知彻底开放识海,殷晴乐才感到一阵的轻松。她原本在识海外找寻缝隙,使出全身力气往里面挤,忽然身体一轻,如入无人之境般完全进入他的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