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当然也不能只看脸,还要看看手相。”默笙狡黠一笑,递给他一杯酒道:“喝完这杯我才帮你看。”
林谨如大大咧咧地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这总行了吧?”
默笙风情万种地点了点头,“把你的左手给我。”
林太医言听计从地照着办了,只听对方道:“掌中有痣掌大权,智慧线长,多学多能,爷的手相是典型的先苦后甜,必定是为官之命,前期奔波劳碌些又有何妨?”
几句话说进了林谨如的心坎,简直熨贴的不得了。
等这厢说完,默笙偏过头,看了一眼南星,不由“啊唷”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林谨如道。
默笙的脸上恰如其分地现出了几分吃惊,“这位小哥天生桃花相,这是要走一生的桃花运呀。”
“那是自然,”林谨如道:“我这兄弟的天生丽质都写在了脸上,必然桃花旺盛呀。”
“不过——”默笙话锋一转,“桃花虽好,也不能贪多呦。”
林谨如奇道:“这桃花多了也是坏事?”
默笙点点头道:“若是遇了桃花煞,遭了不吉之星,轻则感情不顺,重则身败名裂……”
南星因为看到周祺煜,心烦意乱了一整个晚上,自然没心情听他胡说八道,他憋闷地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等对方说出破解之道,随便搪塞个理由,逃也似地离开了包厢,欲到外面透透气去。
一条长廊走到尽头,他百无聊赖地转过前方拐角,却好巧不巧,与对面之人撞了个满怀。
“抱歉!”南星头也不抬地赔了不是,正想着提步离开,忽被对方拦了下来。
“哎——别走呀!”
只见说话那人一身锦衣玉袍,从头到脚的荣华富贵昭然若揭,正眯起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南星。
“啧啧,青河馆竟有这等尤物!”
旁边一个狗腿子见状凑了上来,提醒道:“爷,这位恐怕不是这里的倌儿。”
“哦?”
若不是南星身形气度实在出尘,说他是馆里的头牌,并不为过。
南星不解地看向对方——两人不过轻轻撞了一下,本就是各错一半的事,再说他也第一时间道过歉了,还想怎样?
只听那人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这长夜漫漫,你我何不坐下来聊聊,彼此当个蓝颜知己,岂不甚好。”
南星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怕是惹上登徒子了,不由冷笑一声:“阁下认错人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哎——”那人说着竟动了手,恬不知耻地摸了过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陪爷说说体己话,亏待不了你!”
“请阁下自重!”
南星清心寡欲活了这么多年,何曾被人这样轻浮待过,满腔怒气不由升腾而起,自胸口一直蔓延到耳根,蓦地烧红了一片。
“呦呵,还生气了?”对方轻浮地舔了舔嘴角道:“爷向来自重的很,可一见你呀,就忍不住浑身窜火,非得你灭不可!”
他身旁的狗腿子适时冒了出来,“我们爷找你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星气得几欲跳脚,京畿重地,朗朗乾坤,这帮无赖还真能把他掳走不成?他咬了咬牙,做好誓死不从的准备——大不了就找根柱子一头撞死,也不能让人毁了清白。
眼看着动静越闹越大,林谨如晕晕乎乎地从包厢跑出来看热闹,眯着眼睛一抬头,差点儿把眼珠子一起瞪了出来。
“误……误会!”他尖锐地喊了一嗓子,几个箭步飞奔过来解围道:“殿下息怒,这位是卑职在太医院的同僚。”说完又压低声音冲着南星使眼色道:“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听到“太子”二字,南星的脑袋“嗡”的一声险些炸开——刚刚听说周祺祥一箩筐的劣迹,转眼竟在这里遭遇正主,饶是妓馆喧嚣又闷热,他还是不合时宜地窜起一身冷汗。
“太医院?”周祺祥怔了一瞬,这才稍稍收敛了些,清了清嗓子道:“巧了,本王近来身体不适,正想找个太医给瞧瞧!”
南星心下一阵冷笑——方才还叫嚣要当蓝颜知己,转眼又要找太医瞧病,这等鬼话说出去,连鬼都不信!
林谨如见机挡在南星前面,佯装关切道:“殿下哪里不舒服,让卑职给您看看?”
周祺祥的视线肆无忌惮地绕过他,紧盯着后面的南星道:“本王想找他看。”
还未等南星回话,林谨如插嘴道:“我这位小同僚刚刚入职,怕是对您的情况不了解,别再出了岔子,况且庆王殿下还等着他……“
“庆王?”周祺祥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你就是祺煜府上的那个?方才本王还见他来着,怎没听他提起你也在这里?”
南星这才了然,原来周祺煜刚才正是和他一起鬼混,不由怨气更盛了几分,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说来说去都是一丘之貉!
周祺祥自然心有不甘——好不容易碰上个顺眼的,却被庆王捷足先登了,可一想到周祺煜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自己没出息地先弱了三分,阴阳怪气道:“祺煜还真是有两下子,平日装着闲云野鹤,私底下偷摸着金屋藏娇。”
林谨如就势打了个哈哈道:“殿下,您的病……”
“罢了罢了,晦气死了!”周祺祥满脸厌弃地甩了甩袖子,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林谨如顶着一脑门热汗,见那帮人走远,长长呼出口气来,“真是吓死我了,怎就这么巧,碰上了那位煞星。”
南星沉着脸默不作声,简直想死的心都有,既无奈又委屈地生了一肚子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