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桦斜了他一眼。
江野知道不能这样叫,解释说:“叫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有什么好叫的。”
江野垂着眼没有说话,看样子又是被这句话刺到了。
晏桦没有往外走,反倒一直在原地看着江野。
江野眼尾下垂,不知所措。
“桥。”
桥字刚出来,江野立刻意识不对,停顿三秒,试探性地喊道:“晏老板?”
晏桦紧抿的嘴角有些抽搐,他听过很多人喊自己晏老板,戏谑的,认真的,恳求的等等。
但是他第一次听江野喊自己晏老板,这太奇怪了。
江野只会喊他桥哥,以及撒娇时喊他桥桥。
见晏桦一言难尽的表情,江野怀疑是不是这个称呼都不行,于是重新改口,连名带姓地小声喊道:“晏桦。”
真是没大没小。
晏桦懒得和他说话了,抬腿朝外走去,路过客厅时对吕智汇道:“要求写好了来找我,找时间把车运过去。”
吕智汇哎了一声,“不留下吃饭吗?”
“不吃了。”
“那你把江野一起带走,他在我这还要多一副筷子。”吕智汇怀疑这两人还没好,赶紧朝江野挥手示意他跟着他哥。
这人怎么平时脑子那么快,在他哥面前半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
江野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默默跟着晏桦身后。
在所有事情面前都游刃有余的他,只有在晏桦面前才会手足所措,
晏桦知道江野跟在后面,从清水湾出来要穿过一片长长的绿茵地。
从前他抱着周立伟骨灰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在前面走,十岁的江野抱着自己妈妈的骨灰在后面跟着。
如今八年的时间过去了,依然还是这样。
晏桦不想走了,在遮阴的长廊下停下了脚步,找了处长凳坐下。
江野见晏桦坐下来后,没有再靠近,保持了刚好能看见的距离,在太阳底下一直晒着。
如今下午这个时间正是太阳正毒的时候。
江野跟个傻子一样站在毫无阴凉的小路中间。
明明前面就有一片长廊。
晏桦看了一会就收回视线,自己坐在长廊下歇凉。
他倒要看看江野能在这暴晒的太阳底下站在多久。
现在时间两点一十五。
今天最高气温三十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