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邱鹿鸣飞地刷了个牙,又快换了一身裙子,还轻轻喷了点香水,凑到贺曼姝跟前,“妈,我有酒味吗?”
“有,跟香水一混,特别臭!”
“妈!”邱鹿鸣抗议。
“你翅膀硬了,还喝酒!我管不了了!”
“哎呀妈,我翅膀再硬,也飞不出你的手心啊!上课去了!”话音未落,人已出门。
贺曼姝哎了一声跟出去,只看到女儿跳上一辆自行车,很快远去,骑车的人身高背宽,不知是谁。
郑伟骑车很稳,邱鹿鸣看看手表,时间完全来得及,到了粮食宾馆门口,她跳下车,取了自己的自行车,对郑伟说,“行了,我上课去,你去江边找他们吧,肯定吃肉串呢!你看着点,别让慧芳喝酒了。”
“不去了,我喝不下去了。”郑伟一脚支地,“我送你去电大。”
“不用,天又不黑,我自己去就行。”邱鹿鸣自顾上了自行车。
“我正好要去南山,跟你顺路。”
“真的啊,那走吧。”
两人骑车不过几十米远,就见马振翼站在冰糕店门口,直直看着邱鹿鸣。
邱鹿鸣目视前方,只做不见,郑伟却不乐意了,扭头骂道,“看你妈看?”
邱鹿鸣吓了一跳,没想到郑伟那么大脾气,“你干什么啊,别惹事儿!”
马振翼也不还嘴,面无表情,看着两人并排骑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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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览室的工作清闲得人都长出蘑菇,七月初却硬是又安排进一个工作人员,她叫康纯,中专刚毕业,带编制的干部,只因暂时没有岗位,屈就在了阅览室。
大半月以来,邱康两人相处得还算和谐。
午饭时,康纯笑着说,“邱姐,没来之前,他们都说你脾气大、好欺负人,我都吓死了,现在看,人言不可尽信,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邱鹿鸣笑,“你听谁说的?”
康纯呵呵笑,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说,“邱姐,礼拜天有老毛子歌舞团演出,咱俩坐一起吧。”
邱鹿鸣看着她笑,小姑娘18岁,小中专毕业,刚到一个单位,想找个温暖所在靠一靠,情有可原。
“你不说我倒忘了,周五周六我都跟馆长请假了,阅览室就得辛苦你一个人了。”
“啊,没关系的。你,你有什么事儿啊?”
“就是俄罗斯歌舞团,这次来了六十多人,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要有人照应,电大俄语班被连锅端,都给借过去了,政府下令,不敢不从。”
“啊?那多好!”
“不好,我大概都不能看一个完整的歌舞表演了。”
“嘻嘻,你在跟我炫耀吗?”
“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有啊。”
周五傍晚,江边码头堵得水泄不通,有纳凉的居民,更多的是专程来看外国人的。
一艘从黑河顺流而来的客船,缓缓停泊在码头,一群俄罗斯美女从甲板上轻快跳到岸上,跳跃着冲大家挥手致意,堤坝上的群众只呵呵笑着,无人回应,也不知如何回应。
“啪啪啪啪!”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立刻,岸上掌声如雷。
俄罗斯舞蹈演员大概都有点人来疯,听到掌声,更加兴奋,双手按在嘴上,朝着人群飞吻,顿时岸上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