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沅沉声吩咐:“孟将军,你迅速带人去整编战俘;林大人,你去开仓库,尽量把新编军的装备、粮食分配拉到跟其他守城将士一样的水准;杨将军,你去用竹片做一些箭矛……”
一个个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这次没有人再提出质疑,所有人都领命下去。
在生死的威胁面前,其他的考量顾虑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安州城一角的战俘安置地。
这是一片简陋至极的居住地。道路两边的空地上高高低低地错落着木板和茅草搭成的住棚。这些住棚大多数都歪歪扭扭,高低薄厚不均的木板强行拼在一起,勉强凑成一个能容身的地方,却是头顶漏雨,四面漏风,甚至让人怀疑只要一阵大风就能把它们给吹塌了。
住棚根是木板泡水后留下的霉菌和青苔,跟地上的污泥混在一起,看上去肮脏极了。不过这里居住的人却毫不在意,蜷在又脏又破的住棚里呼呼大睡。
“哐啷——”
一声清脆的锣鼓响声将大多数人惊醒,许多人骂骂咧咧地从住棚里爬出来,探头准备看看是哪个龟孙这么不长眼,却不意看到了一队身穿甲胄的兵士,甚至还有几个气质威严、瞧着就不是普通兵的将领。
这一片的管事的扯开嗓门就嚷嚷开了:“都集合了都集合了,长官有事情要宣布,都给我赶紧的,麻溜着点儿!”
战俘们见是长官来
了,刚才的不满立刻收起,迅速爬起来站到一处集合。一些相熟的人窃窃私语,猜测着突然把他们集合起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不会是要拉我们去矿场吧?”
“哪儿能啊,现下安州城都被围起来了,哪里出得去!”
“那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哪儿知道。”
……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孟泰初等人,只希望不是要把他们拉出去宰了。眼下窦军围城,城里的粮食还不知道够不够,要是粮食紧缺……
众人想起以前听说的困城里的人互相残杀、人吃人的故事,不由打了个冷战。
等孟泰初把事情讲明后,众人纷纷愣住了。
这位长官刚才说什么?
少主不要他们做奴隶了,要让他们重新上战场?
他不怕他们临时倒戈吗?
就像一个人某一天醒来,突然被一个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众人震惊之后,便是深深的怀疑和不可置信。
一名胆大的战俘开口道:“长官,少主是要我们当先锋吗?”
这话问得隐晦,实际意思却是在问会不会是让他们去送死。在场有些人是读过书的,都知道当年吴越之战,越王勾践就是让一批老兵冲在前头充当肉盾,用无数人命换取了战争的胜利。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开始恐慌起来。就算是做奴隶,当苦工,可好歹还能活着啊,要是真上战场当了肉盾,那可、那可就是十死无生啊!
既然能活,谁又想死呢?
正当他们哀
戚恐惧时,孟泰初却沉声道:“你们尽管放心,我们萧家军历来行事磊落,断不会做这等诱哄人去送死的下作之事。一会儿我们会在诸位中进行筛选,体能合格的即可正式入编,入编的人自去领一套战甲长|枪,听候安排。”
什么?
不是让他们去送死?
还给发战甲武器?
底下的战俘面面相觑,脑子晕乎乎的,难以置信。
“入编萧家军后,你们便不再是奴籍,到了年岁,少主自会给大家一笔饷银,你们便可自行归家。想想家中的妻儿父母,他们还在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