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人应,屋内一片安静,秦故猜测池言可能睡着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到底放心不下,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
果然,房间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连窗帘也拉上了,隻从门的方向投进去一道倾斜的灯光,刚好可以看清楚床上的人影。
秦故走至床边,打开床头的暖灯,往床上看去,池言正缩在被子里,露出小半边脸,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了,紧贴在鬓角,眼睛紧闭着,露出来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
这是发烧了。
“言言?”
喊了一声不见回应,秦故连忙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池言褪下了西装,身上隻穿着件衬衫,衬衫是白色的,被冒出来的热汗濡·湿了大半,看上去近乎透明。
秦故用手贴了下他的脸,很烫,从双颊到脖子,都因发烧泛着热意,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绯色。
秦故出去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又去接了凉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拧干敷在池言的额头上。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在忙,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高烧迟迟未退,秦故另外拧了条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擦到脖子时,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毛巾,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刚解完,手就被抓住了。
池言睡得迷迷糊糊,隻觉得头特别沉,上下眼皮黏在了一起,怎么也睁不开,他隐约知道自己发烧了,好像有人在帮他擦拭身体,意识朦胧且模糊。
那双手带着冰凉的温度,很是舒服,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就这么抓住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处。
“言言?”
温柔的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池言皱起好看的眉毛,玫瑰色的唇瓣半张半合,最后只是很轻地唔了一声。
所幸家庭医生很快来了,可池言明显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不松手,秦故也没有松开,就这样由他抓着,坐在床边看向匆忙赶来的医生。
“给他打针退烧针吧。”
医生嗯了声,看了眼秦故,没有多话,将医药箱放在一旁,给池言量了下·体温,便开始行动起来。
秦故扶起池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挽起他的衣袖,朝医生的方向露出他的上臂,针尖刺入皮肤时,池言反射性地皱起眉毛,下意识抓紧了秦故的手。
秦故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声在他耳边呢喃,“乖,很快就好了。”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池言缓缓放松下来,整个人靠着秦故,几乎倚在了他的怀里。待池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过了会儿,秦故才松开手,将他平放在床上,又拉了被子给他轻轻盖好。
医生给他开了药,秦故把他送到门口,“这样就行了?”
“嗯。”医生点头:“池先生应该是着凉了,由感冒引起了发烧,这几天记得让他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尤其注意不要再次受凉。”
秦故应了句好。
回到房间,池言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橘黄色的暖灯下,眼角微微湿润,刚刚打针时那么乖,还以为没事,原来是偷偷哭了。
秦故坐在床边,俯身拭掉他挂在眼角的泪,轻柔地抚了下他的脸庞,声音轻得像在哄人,“还疼吗?”
池言很轻嗯了声,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听起来好似撒娇。
他不自觉往秦故靠近,脸颊仍泛着微红,像隻可爱又娇软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睡吧。”秦故拂了下他的耳发,轻声说:“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池言却没有动,手抓着他的衣角,片晌后,两片唇瓣张合了一下,吐出几个字来,“秦故陪我……不要走……陪我……”
声音软绵绵的,黏黏糊糊,一听就在撒娇。
秦故没有松开池言的手,隻顺势抱着他,将人抱在怀里。
脸颊擦过他的鬓边,秦故搂住他,轻轻拍了下他的背脊,温柔哄着,“我不走,我陪你。”
作者有话说:
第二天醒来,池言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不由一阵耳热,整张脸几乎都红透了。
被拉上窗帘的房间光线黯淡,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朦胧,惺忪的睡眼慢慢睁开,片刻后,眼睛才缓缓适应屋内的昏暗。
鼻尖飘来淡淡冷香,池言掀了下眼皮,微一仰头,险些撞上秦故棱角分明的下颌。他这才发现,秦故正紧紧搂着他,宽大的手落在他的腰窝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额间。
他的衬衫不知何时被换掉了,换成了一件宽松的睡衣,此刻衣领微微敞开着,露出来的肌肤雪白中带点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