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辰安心住下,自此也负责起乔言澈的一日三餐。
乔言澈表面是个高冷不近人情的师傅,实则对徒弟最是护短,尤其是小徒弟谢玉松。
杨安辰自来到浮玉山后,他白天无事就会在月园打理花草树木,亦或是躺在藤椅上悠闲自得的看看书。
但却总因为担心白清兰,所以他看书时也总是心不在焉。
晚上每每午夜梦回时,却也总能梦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白秋泽。
他总会在梦里对着白秋泽说,“保佑清兰平安健康,一生顺遂。”
而后又总是在后半夜哭醒。
这样的生活,反反复复两年半,没有一日舒心。
但幸好,老天保佑,白秋泽保佑,白清兰终是平平安安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当杨安辰反应过来时,他双眼的泪水已经落下。
白清欢对他而言,是失而复得的心头宝,他的心头宝回来了,还完好无缺。
杨安辰喜极而泣,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此刻全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两人互相凝视彼此,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噎。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定格,万物无声,只有微风吹起地上的月季,落英缤纷,美的如一幅墨笔勾勒而成的画卷。
良久,白清兰才双膝一下重重跪在地上,而陌风也双膝跪在她身后。
白清兰看着杨安辰那双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此刻被泪水浸染,一股强烈的自责感从心底涌上心头。
白清兰泪眼盈盈,一脸自责,“爹爹,是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白清兰说着重重磕了一个头。
杨安辰连忙走上前,他骨节分明的玉手微颤着将白清兰扶起。杨安辰泣不成声,他如润玉般的嗓音此刻已经沙哑,但还是哑着声音温柔的安抚,“我的兰儿没事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一番真情切意的慰问后,两人才停止了哭泣。
一别两年,白清兰发现杨安辰那一头如墨般的长发中好似多了几根白发,他面容憔悴,脸色也好像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
一晃眼,杨安辰也不再年轻了。
杨安辰带着白清兰、陌风绕开月园,来到一座高山前。
此山名为浮玉山。
浮玉山之高耸入云霄,向下往上看,一眼看不到头。山腰危峰兀立,浮云流动。
美则美矣,就是险峻丛生。
若没有扎实的轻功作为基础,此山很难爬上去。
绕过浮玉山,三人来到一间府邸前。
府邸大院,青砖黛瓦,粉墙环护,院内,绿柳低垂、山石点缀、厢房林立、碧瓦飞甍、雕梁画栋。
杨安辰带着白清兰和陌风走过院内的青石板后,进入游廊,穿过游廊才来到一个庭院。
院中栽有几株栀子树,树上开满了栀子花,娇嫩欲滴的花瓣倒映在一旁的碧绿池中。
雪魄冰花凉气清,曲阑深处艳精神
六月的栀子花朵朵向阳而开,洁白无瑕,浓郁芳香。
一座黑瓦白墙的屋子伫立在院中,屋外用檀木做梁柱。
屋子大门紧闭,杨安辰一人走上前,敲了敲门,“师傅,您起了吗?”
杨安辰话音刚落,只听见“吱呀——”声,大门慢悠悠的自动打开。
白清兰示意陌风守在门口,自己随杨安辰一道进去。
白玉矮几前,杨安辰和白清兰两人坐在蒲团上,他们对面是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乔言澈。
乔言澈身形修长,腰身紧实,腰间系着半块白玉所做的流苏玉佩。他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气质卓绝。
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杨安辰给乔言澈倒茶,白清兰却行了一礼,“徒孙拜见师祖!”
乔言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随口打趣道:“白家的事我知道了,白家灭门时你不来我这,现在怎么想起来了?”
乔言澈虽对谢玉松宠爱有加,但他最为宠爱的,就是这唯一的徒孙——白清兰。
而这份宠爱,也是来源乔言澈对顾家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