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血痕浮现,算作警告。
他赶忙将所见所知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讲出来。
譬如那个使雪浪剑认主的小修士虽衣着像问剑宗之人,但修为却弱得很,防备心也差,几乎全倚靠着同门师兄才得到灵器。
“师兄?”楼断秋一双凤眸上挑,意味不明。
莫说问剑宗,就算最爱自诩名门正派、大慈大悲的佛宗弟子,也不会在有能力夺得先天灵器后转赠同门。
师兄?恐怕说成情郎都得掂量掂量。
“回尊主,那个小修士虽说靠着自己师兄认主灵剑,但反手就将人逼入悬崖,生死不明。”
“……”
鸦羽似的长睫打在眼下,遮住黑沉沉到没有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
思索半晌,几声低笑从胸腔溢出。
楼断秋好像很乐见于如今的故事走向。
那黑衣下属见状也稍稍松口气,紧接着便表忠心道:“属下之所以未曾对那个小修士下死手,并非心存恻隐,而是见对方模样生得格外好,又好歹也是金丹期。”
“便想着献给尊主,取剑之前采补一二也不算浪费……”
边说还边暗自打量楼断秋,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此举是福是祸。
虽说他们夜阑宗上下都修魔,也不在乎采补一法在外是否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唾弃,可是尊主身边好似从未有过炉鼎。
想来对方
是不屑于用如此法子增进修为。
可人有七情六欲,面对如此美色难道能半点儿不动摇?总之他是有些舍不得杀人取剑的。
“那个修士现在何处?水牢……还是寝殿。”
楼断秋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下属留的后手。
估计对方心知自己办事不力,还希冀着能够靠这个让他从轻惩处。
愚不可及。
……
*
云渺是被噩梦惊醒的。
他梦到钟翊从悬崖底下御剑回来,在自己身上也戳出个血口子来。
又密又翘的羽睫止不住颤动,在绯红眼尾处闷出了小水珠,雾雾蒙蒙的欲落不落。
他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现出不对劲。
白嫩手心逐渐放松,方才被用力攥住的锦被才缓缓展开。
身下也柔软的不像话,定睛一看,是张可以睡下三个自己的大床。
陌生感包裹住心脏,显而易见这里不再是洞天秘境之中了。
他的命牌也没有碎,肯定是叫其他宗门的人通过额外的传送阵带离。
云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被人打晕的,慌慌张张掀开被子便要跳下床。
然而脚尖刚刚点在白玉砖上,就觉自己鞋子也找不见,抬头更是看见一道人影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