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槐梓闻言一怔,旋即抹了把嘴,颔首开口,声音低沉有威严。
“唔,我明白了,威龙啊,我平日也忙,不清楚下面的情况,像这种事你要多和我聊聊,尸位素餐,我历来痛恨。”
这是好事,沈威龙便应下了。
说完公事,丘槐梓笑得更为随和,脸上也浮现关怀。
“最近怎样,身子好些没?”
沈威龙茶到嘴边,不由一滞,含糊嗯了声儿。
“呵呵,还不好意思,”丘槐梓乐了,“到了我们这岁数,这就是一道绕不过的坎儿,回避不了,更不能讳疾忌医。”
沈威龙起身:“大人若无其他事,我走了。”
“哎……”
丘槐梓酝酿半月的,和沈威龙交际之勇气,至此归零。
眼见沈威龙要出门了,他才想起正事还没说。
“威龙,晚上迎春楼碧风阁啊,你弟初授朝散大夫……顺便把刘正叫来!”
门外,沈威龙脚步一滞,旋即又正常。
“散官虚职,无碍。”
那晚上迎春楼,去还是不去?
沈威龙看了眼只有老周在的沈府,回了公房。
“刘员外郎,侍郎大人有请。”
徐州。
禁武司驻地。
几个小年轻睡眼惺忪。
但见了山塌一幕,他们也睡不踏实,草草洗漱完,前往大堂。
“我的个亲娘……”
柳高升前脚进去,马上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
“大人和三位指挥使都在,怕是聊了个通宵。”
沈青云心头微微一沉,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
他不免叹气。
“对我们难于登天,对修士易如反掌,这打击……难怪大人着急。”
();() 但大人,您搁我身上,难道我就不急了吗?
沈青云发愁。
一旁的拓跋兄弟,如今堪堪想明白自己潇洒快意的人生路,多半被霍休硬生生掰弯了。
二人倒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哭不敢闹。
“哥,都睡一个屋了,这下咋离他们远点儿?”
拓跋天一滞,束气成线:“心理上离他们远点儿……尤其杜奎。”
杜奎好似听到了,瞥了眼拓跋天……
又开始看沈青云。
吕不闲推了推空气,大步入堂。
“属下见过大人,见过庞指挥使,见过卫指挥使,见过李指挥使。”
身后几人一同拜见。
四位大人威严点头。
别说拓跋兄弟,杜奎都感受到了不同于军伍中的慑人威势。
“青云,快上来。”庞博招招手。
沈青云依言上前,拱手道:“大人,下官在。”
“呵呵,他们两位,你头次见,给你介绍介绍……”
拓跋兄弟听得耳朵都立起来了。
不先给官大的介绍官小的,反而给官小的介绍官大的?
“这莫非就是官场规矩,学到了!”
卫指挥使排位第一,年岁颇大,却不似霍休那般和蔼,面目狰狞。
此刻见了青云,他脸上狰狞便收敛了九成,且多了九成和善。